如果不是紀逸提醒,清歌完全忘了還有這封信的存在。
送別的那天,實在發生太多事了。她差一點兒被爸爸強行帶去機場,又在高速公路上跳車,最後還被傾盆大雨淋成落湯雞……
至於什麼時候把這封信遺落的,她也完全記不清了。
紀逸看著她一直盯著手中的信封,好奇地問:“怎麼?這是你的信吧?怎麼不打開看看?”
“我知道,你別催我。”清歌遲疑了一下,又對他說:“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想一個人看。”
紀逸無奈,隻好跟她告辭了。
信裏到底寫了什麼內容呢?她回想起那天,安德懷著離別的心情,給她準備了這麼一封信。也許是向她解釋原因?或者向她道歉?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她隻覺得空虛而疲憊。
盡管沒有興趣,她的手還是不聽使喚地拆開了信封。讓她感到意外的是,裏麵並沒有信。
隻有一疊照片,捏在指尖不厚,約莫十張。
很奇怪,這些照片,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每一張都有不規則的裂痕,仔細一看,原來是是兩張破碎的照片拚在一起。
更令她奇怪的是,這些照片,全部都是她的全家福。畫麵背景各異,可是主角都是她的爸爸、媽媽,還有年幼的她。
她認出來了:這些照片,曾被她收藏在自己的相冊裏。安德在她家過你時,她給他看過這些照片,並講述了照片的來曆。
在父母離婚後,媽媽在傷心之下,剪碎了所有的全家福。年幼的她把這些碎片小心地收集和保存起來。可是,還是有很多照片拚湊不完整,爸爸的那一半缺失了。
沒想到,現在這一半補上了。安德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爸爸的照片,通過打印和裁剪,把爸爸的那一半嚴絲合縫地拚上去了。
腦海中一個個線索拚接在一起,她終於明白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曾住在她的房間,可以順手牽羊把照片帶走;那天,爸爸和他在臥室談話,他順便提出要求,給爸爸拍了幾張照片。
難怪,那天爸爸還拉著她一起拍照。原來是這麼回事!
清歌的心裏突然感到一陣酸楚。
他對她,始終是那麼用心。他總是用各種傻乎乎的方式,表達著單純又深刻的愛。
從最初的相遇,到彼此相識、誤會、疏離、愛慕,再到現在的相守相依,他們經曆了太多。
他們曾經那麼親密無間,可是,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這種樣子?
……
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星期,清歌才回到安德家,直接住進了自己的小臥室。
她身體還很虛弱,所以每天照顧安德起居、幫他按摩、推他出門散步的任務就到了利奧身上。
紀逸偶爾也會來過來陪她聊聊天,或者給利奧幫幫忙,不過一般都是在添亂。
清歌被他騷擾得有些煩了。她抱怨著:“你老是往家裏跑幹嘛?我又不需要人陪。”
紀逸不服氣地說:“誰說我是來陪你的?我是來找利奧的!你還不知道吧?他想考我們學校的農學院,所以請我來幫他準備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