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一直住在穀中與他們作伴,種茶養花撫琴下棋誦經,偶爾也和飛雲一起出去練功,他練得是一種叫作“大乘般若掌”的掌法,掌風淩厲,十分厲害。
妄兒則是每日上午習劍下午看書,她對武學沒什麼興趣,並不求揚名江湖。不過那套流星劍法,她倒是學得專注,練得也專注,連飛雲都讚她練劍時心思至純,將來必定能有所成。
諾兒嘛,雖說練功偷懶,但是飛雲管教嚴厲,劍術沒什麼精進,輕功倒是突飛猛漲,如今他要是做錯事想偷溜走,恐怕隻有飛雲才能追上他。
飛雲時常自責,自己素來寵溺諾兒,如今諾兒劍術這般拙劣,還不知師父回來後要怎麼罰他。妄兒則安慰他,輕功學好了可以保命,飛雲聽了卻直搖頭。
離音穀的時光大多時候都是閑散安逸的,寒來暑往,一年又一年,算至今妄兒入穀已經三年了。
又是一個盛夏,這天妄兒約了飛雲、諾兒和明空在大榕樹下喝綠豆沙。
“你們可來了。”妄兒遠遠看著姍姍來遲的那三人。
一身藍衫的是飛雲,麻衣的是明空,手裏拿著糖葫蘆的是諾兒。
“師妹,我來。”飛雲很勤快地跑過去幫妄兒盛綠豆沙。
“明空,你的。”妄兒已經盛好了一碗遞給明空。
“謝謝。”明空也不客氣,接過碗就在那藤椅上坐下。
“師姐——”諾兒的小眼睛骨碌骨碌直轉,眼巴巴地盯著妄兒。
“來,一碗綠豆沙,一塊水晶糕。”妄兒從箱籠裏取出新做的糕點。
諾兒高興極了,一手綠豆沙,一手水晶糕,嘴裏還咬著糖葫蘆,那邊飛雲見了直叮囑:“小心點,別灑在身上。”
諾兒不理他,在藤椅上坐好,又將綠豆沙擱在一旁的木桌上,這才左手水晶糕右手糖葫蘆,滿意地吃起來。
妄兒自己盛了一碗後在旁邊的搖椅上躺下,她喝了幾口綠豆沙,便閉目在樹下養神。
那邊見最近天氣悶熱,大家都心緒不寧,便從袖中取出一根竹笛,打算為大家吹一曲解解乏。
不一會,悠揚的笛音便緩緩而來,如夏日的小溪,如秋日的絲雨,清清淩淩稀稀落落讓人忍不住睡去。
大家都在笛音中漸漸閉上了眼,明空正要放下手中的竹笛,不料一個男音傳來:“你的安魂曲越發精進了。”
“佑之——”明空轉身就看到了林未遠,他依舊是一領青衫,行動若風,舉止如光,上下透著寧靜而幽遠。
八年前,他在法門是初見林未遠時,他便是現在的樣子,八年後,他的容貌竟沒有一絲變化。
“讓他們先睡會,我們先回去。”林未遠瞥了一眼幾個孩子,輕聲對明空道。
那安魂曲實在神奇,他們竟睡到了太陽落山,又見明空留下的紙條說林未遠回來了,便趕緊收拾東西回去。
“師父——”諾兒剛要開口叫林未遠,妄兒便眼明手快地遮住了他的口,原來前方青蓮池邊林未遠正在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