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這樣的人,想加入革命組織都不會要!”劉璐氣得俏臉通紅。
聽到劉璐這般說,李天賜暫時壓下了腦海裏的想法,笑著衝劉璐拱拱手道:“謝謝您高抬貴手!”
“不可理喻,厚顏無恥!”劉璐氣呼呼到了裏屋,坐到床上,覺得眼前有些黑。
李天賜嘴角掛著笑,毫無意義的得意過後,又是一陣頹然。
以前老師總說二十一世紀的學生怎樣怎樣幸福,什麼今天的生活來之不易,有誰將這話放在心上?
弟兄們還不是該逃學逃學該睡覺睡覺,什麼前途未來,大家心中,抓住一切時間享樂才是正經。
來到這裏之後,李天賜明白了。
即便在教室罰站,即便被父母嘮叨,甚至被爸爸用皮帶抽也比生在這個時代強。
可是自己享受的一切是怎麼來的呢?李天賜將目光放向裏屋。
那個身材略顯嬌小的女子被自己氣得不輕,在她麵前說剛才那些話,是不是真的錯了?
李天賜心裏一直不舒坦,一直到爺爺滿頭大汗的回家。
李天賜從爺爺手裏接過竹筐,問道:“怎麼出去那麼長時間?”
“將買的東西送到各家各戶後,天色還早,我就上山挖些野菜,現在有油了,可以炒野菜吃。”
李二蛋話還沒說完,劉璐就從裏屋走了出來。
可能是氣還沒消,她懶得朝李天賜看一眼,從其手裏搶過竹筐,作勢就朝灶屋去。
吆,脾氣還不小!李天賜撇了撇嘴,見爺爺轉身要去灶屋,一把將他拉住:“你幹嘛去?”
“劉小姐是客人,怎麼能讓她下廚?我去幫襯幫襯。”李二蛋要拿開李天賜的手。
幫襯她個屁!李天賜黑著臉,小聲道:“我都不知道你腦子裏想什麼,她現在什麼身份?我的婆娘!既然是婆娘,下廚做飯不是理所應當嗎?你收留了我們兩口子,還要你下廚做飯,這是收留嗎?這是請了兩尊菩薩供著,外人看到,誰不起疑心?”
李二蛋恍然大悟,看看傳來聲響的灶屋,又看看李天賜,道:“她為百姓出生入死,讓她勞累我過意不去。”
李天賜拉爺爺坐下,好聲勸道:“這樣的念頭千萬不要有,你要明白現在咱們在幹嘛,這是要演戲,正所謂人心隔肚皮,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出端倪,後果很嚴重。”
李二蛋歎了口氣,想起清晨去村長家的場景,憤憤不平的道:“劉璐和李大哥為了百姓命都不要了,有的人心裏隻有自己,難道就不明白國沒了,家就破了嗎?”
這話砸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不過跟爺爺相處久了,李天賜也練出來了,附和道:“不要用我們的標準衡量所有人,更別勉強大家夥兒,他們其實也沒錯,不過想平平安安過日子,隻要不賣國求榮,都應該支持。”
“賣國求榮的漢奸是該死,但麻木不仁就不該死嗎?”李二蛋緊緊握著拳頭,又開始抒發愛國情懷了,“大家不能再沉默了,繼續下去,可能喊都沒喊出來,就被日本鬼子的持刀挑了。”
“這個......”李天賜拍拍爺爺的肩膀,厚著臉皮道:“不會淪落到那種程度的,還有你我和劉小姐這樣的人頂著,中國亡不了,天也塌不下來。”
李二蛋重重點頭,扭頭看向李天賜的眼眶有些發紅:“對不起李大哥,讓你和劉小姐這樣的英雄受委屈了。”
李天賜深覺這樣的話題不能再談下去,他即便再不要臉,最起碼臉上也得掛層皮,便岔開話題道:“村裏的告示貼上去了嗎?”
“能不貼嗎?李青山知道我丟了通緝令,臉色非常難看!”李二蛋寒著臉,緊跟著又道,“還有村裏那幾個所謂老人,什麼德高望重?除了獨善其身的能耐強,真沒發現他們有什麼值得尊敬的地方。”
李天賜站了起來,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咱們先將飯桌支起來,淑霞快將飯菜燒好了。”
淑霞?李二蛋一愣,眸中除了疑惑,剩下的全是不解。
李天賜就納悶了,爺爺不該這麼笨啊,便道:“從現在開始,小田莊沒有劉璐,隻有我的婆娘,孫淑霞。”
“哎呀,你看看我這腦子,李大哥,我懂了。”李二蛋眸中的疑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