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鬼子硬碰硬,別說一個連建製打沒了,一個營一個團的建製打沒也很正常,淞滬會戰等一係列戰場的教訓在那擺著呢。
李天賜雙手合十,哭喪著臉道:“我的妹子啊,求你別把我想得那麼狠好不好?我是腦子一熱不要命的人嗎?我的任務是吸引藤田小隊注意力讓你順順當當走出大青山,目的達到我們立馬撤,鑽老林子打遊擊。”
劉璐一想也是,李天賜那是什麼人,厚顏無恥膽小怕事,昨天要不是鬼子進了村無路可走,他絕不會從地窖爬出去,由此便哦了一聲,正準備轉身,可怎麼都覺得不對頭,又一次叮囑道:“實力差距太過懸殊,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李天賜徹底毛了,千不該萬不該嘀咕了這麼一句:“真嘮叨,跟我老婆似的。”
劉璐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聽李天賜這麼說,當即不樂意了,拽著李天賜的胳膊不依不撓:“有本事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李天賜見她認真了,眨巴著眼,一臉無辜:“我剛才什麼都沒說啊,你聽錯了吧?”
“無恥!”劉璐重重推了下李天賜,轉身就走。
李天賜看著氣呼呼離去的劉璐,恨不得朝自己來兩巴掌:“我暈,早知道這招兒有效,跟她嘮叨那麼多正經的做什麼,孔子老人家說的真對,人至賤則無敵,有的時候,臉皮能厚點堅決不能薄。”
也不知是李天賜說話的聲音太大,還是劉璐的聽覺太好,反正這些話有幾句進了她的耳朵,回頭看李天賜漸行漸遠的身影,劉璐俏臉憋得通紅,這樣的人再能耐也不能招進革命隊伍,一隻老鼠壞一鍋湯。
青山鎮,保安團團部。
藤田義男坐在席上,麵前放著一張木桌。
他一邊喝著米酒一邊聽張天海戰戰兢兢講述。
當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完畢後,張天海身上的衣衫都濕了。
在他跟藤田義男有限的接觸中,這個從戰場上下來的軍官臉色從未像現在這般難看。
“將小田莊發生的事情,再闡述一遍。”藤田義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重重放在桌子上。
都說的那麼詳細了,還說?張天海大張著嘴巴,正準備詢問,藤田義男冷冷的眼神砸了過來。
張天海打了個冷戰,隻得依言而行。
末了,藤田義男晃晃酒壺,遞給張天海。
張天海好聲提醒道:“藤田隊長,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很好奇,小林隊長都為天皇盡忠了,你怎麼有臉活下來。”藤田義男心裏已經將張天海當成死人。
張天海拿著酒壺的手直哆嗦,顫聲道:“藤田隊長,我也想為天皇盡忠啊,可我琢磨著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怎麼能行?即便死也得有價值不是?我忍辱偷生到現在,就是為了給小林隊長報仇啊!”
說著說著,張天海的眼圈紅了:“我跟小林隊長是有交情的,看到他倒下,我的心現在還疼。”
藤田義男左手伸了起來,示意張天海莫要再說。
當裝滿米酒的酒壺又一次遞過來之後,藤田義男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淡淡問道:“照你的說法,在小田莊,具備作戰能力的反日分子隻有三個人,對不對?”
“是!”張天海擦擦額頭的冷汗。
“三個人,打我們十四個人,不錯,很不錯。”藤田義男端起酒杯,自言自語道,“小林君,你大意了,第一槍打響之後,就應該立即分散,進入戰鬥隊形,即便後方有攻擊,三個人排射就能將突襲的人做掉,不不不,還有那些暴民,你第一反應不該是開槍,而是護住輕機槍,那種狀況下,機槍殺傷力最大,震懾效果更強。”
將酒杯輕輕放下,藤田義男低垂著頭,呐呐言道:“憲兵終究是憲兵,不是正規作戰部隊,沒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吃虧再所難免。”
張天海咽了口唾沫,小聲提醒道:“藤田隊長,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得趕緊跟山田造野彙報一聲啊。”
現在跟他彙報,不是朝槍口上撞嗎?藤田義男瞥了眼張天海,緩緩言道:“我一直認為中國人善權謀,你剛才的話顛覆了我的印象,一個班的憲兵隊員全軍覆沒是好事嗎?現在彙報除了受罰,我們還能得到什麼?”
張天海當即一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
藤田義男尚未說完,青山保安團團長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出......出大事了!”保安團團長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慌慌張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