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心,你終於衝我笑了呢!還是你笑起來最好看哦!”桓逸趁明心還沒關門,迅速掠了進來:“哎呀,暮文不但對你狠心,還這麼吝嗇啊,連根蠟燭都不敢點嗎?”
明心瞥了一眼桓逸:“小王爺今日怎麼有空了?這個點不是該在鳳棲巷嗎?”
鳳棲巷子是揚州有名的花街,此時月斜枝頭最是熱鬧之際。
“哦呦呦~我就說小心心這以後總是愛理不理我的,原來是醋罐子打翻了?”桓逸看明心不理他徑直向屋外走去,厚臉皮的幾步跟了上去,手臂一伸很自然的攔過明心的香肩,湊到明心耳旁親切道:“小心心,要不按照我母妃說的,你快點嫁到我府上唄?小爺保證,再也不去鳳棲巷,你看如何?”
“母妃?”明心偏頭驚疑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桃花眼:“不是吧?桓蜜真跟你娘說側妃的事了?”
桓蜜又緊了緊明心的肩膀,貼耳溫柔道:“小心心,原來你不願意做側妃啊?正妃也行,也行。小爺我說了算。”
“滾開!”明心一掌揮開身上掛著的無賴:“少惡心我。”
誰知,明心剛邁開不到兩步,手臂又淪陷了。
“小心心啊,你果然很愛很愛我呢。我家小心心就是不同。”桓逸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抱著明心的胳膊,滿臉幸福,如同掉到蜜窖的狗熊。隻是這狗熊長得是不是有點太過妖孽?
明心狠狠的抽回手臂:“喂,死狐狸,誰愛你了!別在我院子裏亂發春成不?”
明媚的桃花眼突然變得楚楚可憐:“小爺我發春的時候絕非這個樣子的,不騙你。小心心對我又打又罵的,不就是想親我愛我嗎?”
明心隻覺得無奈至極,無語望天啊,誰讓這個無賴救過她,欠人情還真是麻煩,不然早就把他那桃花眼升級成熊貓眼了。
桓逸看明心不說話,蕩了幾蕩那十分騷包的秀花白衣,優雅的繞到她身前,聲音突然清澈如水:“我說,小心心,你真不知道?”
“什麼?”沒頭沒尾的,又有什麼花點子?
雖然常常很煩桓逸的不限地點無論時間毫無節操的春/色撩人,但是明心不得不承認,這兩年卻也多虧了他,才讓她的生活不至於枯燥乏味。
自從和暮文回了陳府,他不再讓她做任何事情,丟給她三套劍法並把她關進一個隱秘的閣樓裏。第一年,除了和暮文的對賭,她大多都呆在閣樓內。這兩年,本以為可以常常和暮文在一起,誰知依舊聚少離多。
從前那個帶她逛遍京城大街小巷,賞盡身邊芳華美景的閑雲散鶴,如今卻臥薪嚐膽日不暇給。
那短短的幾個月如煙一樣飄散,夜回夢轉,她常常會混亂會疑惑,是否,那些時光都不曾有過……
“小心心,你可知,暮文親事五年前就定了。你何必如此執著?”桓逸的臉上難得多了些許認真。
即使從來不曾期待過什麼,明心聽到暮文早已定親仍舊心中一痛。
今夜似乎比平日都黑了很多,不然她為何看不大清楚腳下的鵝暖石小徑,茫然的向前走著。
當然,不出意外,一會兒,明心眼前就飄來一副花容月貌的嬌容,可少了平日的嬉皮笑臉,還見鬼的滿麵鄭重。
“所以啊,小心心,你看看你今年都十八了,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你瞅瞅,揚州哪個姑娘不是十五六就嫁人的?”
明心斂起心神,被說老姑娘絲毫不在意:“蜜蜜不也十八還沒嫁人嗎?你不操心你妹子,跑來管我作甚?”
桓逸狠狠的戳了一下明心的頭:“你真是豬腦子啊?和暮文定親的就是蜜兒呀!”
“哦。”明心腳下頓了頓,然後神情淡淡的繼續前行,如同和別人談論吃飯一樣稀鬆平常。
後麵的桓逸,清眸中生出一抹疼惜,候了片刻,一臉笑意的上前幾步再次攔上明心的肩膀:“小心心,你不是一直喜歡聽秦大家的琴曲嗎?今天小爺找你就是帶你去芳晴樓的。”
“咦?她今年不是奏過了嗎?”明心略顯驚異的頓足。
秦大家雖住青、樓,卻又不同於那些青/樓女子。若說一些清高的花魁宣稱賣藝不賣身,已經算是極致。那麼秦大家這般,既不賣藝又不賣身,仍然能讓芳晴樓名冠整個江南,那簡直不可思議。
都不賣,如何讓人知曉?芳晴樓老板會做噱頭唄,秦大家也十分配合。
比如,秦大家說了,奴家今日觀明月當空,甚是感懷陰晴圓缺,撫琴一曲略表憂傷。然後這一憂傷,也許很多人盼了一年的曲子就沒了。隻因,秦大家一年僅當眾撫一次琴。
暫且不論秦大家的琴聲如何的繞梁三日,單單人家一年一次,且完全無論日期不論時辰隨心所欲的獨樹一幟,就已經讓人們趨之若鶩了。
桓逸衝明心神秘一笑:“今日有個人來芳晴樓,她肯定會獻上一曲的,隻是麵目不會公之於眾。以小心心的境界,自然能分辨出來。”
“還可以這樣?不過能讓秦大家獻曲,此人可不一般啊。”明心顯然已經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