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半睡間,感覺有人輕輕幫自己淨麵,明心好奇睜開了眼。
“雲泉姐姐?”明心慢慢坐起來,感覺她的身體似乎恢複的很快。
“怎麼,以為是暮文,失望了?”雲泉放下巾帕,笑著打趣。
“嘿嘿,他哪裏管這些,就知道騙我喝藥。”明心有點訕訕的笑了笑。
“你以為昨晚誰幫你換衣服,誰幫你淨麵淨手?”雲泉促狹笑道。
昨天?她都忘了她昏睡了一整夜,急急掀開被子一瞅,褻裙下的缺口尚在,說明暮文僅僅是脫掉了她的外衣而已。
“不開心了?”雲泉接著笑問。
明心怎麼就覺得,雲泉今日笑的有點像桓逸,還是說但凡美人笑起來,都差不多?
明心莫名問道:“什麼不開心?”
雲泉衝明心眨了眨眼睛:“他如果看了你身子,你不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讓他負責了呀?現在人家這麼君子,妹妹自然不開心了。”
饒是明心臉皮再厚,可想到雲泉話裏的內容,還是紅了臉:“姐姐分明是尋我開心!”
雲泉盈盈笑道:“是啊是啊,別人不開心,我可開心了呢!原來你也知道羞啊?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過昨天你回來昏迷不醒,倒真是暮文給你收拾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平日他臥房根本不讓人靠近的。”
“雲泉姐姐不還是能來嗎?”雖然知道雲泉不喜歡暮文,可暮文對雲泉似乎一直都很好,他對雲泉的某種信任更讓她羨慕。
“你亂想什麼呢!”雲泉拍拍明心的手:“是某人怕你醒來,一個人寂寞難耐,讓我過來陪陪你,他耽擱了幾日的事務,可沒我有空哦。我還是托你的福,才知道這個家夥守著的臥床原來真的能睡覺呢。”
噗嗤,明心樂了起來。雖然雲泉沒明說,不過從語氣上不難看出,在這一點上,雲泉對暮文成見頗深,同她一樣亦是非常無語。
“這麼說,姐姐昨日看到我們回來?”明心其實挺想知道昨天的情況。
雲泉一眼識破,便娓娓道來:“是啊,一個個出去那麼久全都不回來,我有點擔心。直到二更過了,才看到暮文抱著昏迷不醒的你回來,身後跟著麵色凝重的探月。我當時都嚇了一跳,過去詢問,誰知他竟還同往日一般,笑的風輕雲淡,隻道你受了內傷就徑直把你帶到這邊放下。”
“他身邊又沒有丫鬟,我忙跟進屋,想看看能不能幫點忙。誰知他問止水要了一盆熱水,讓探月去備藥,就開始慢條斯理的脫你的外衣。待到熱水過來,他又不緊不慢的給你淨了手和臉,把你安頓好才似乎想起屋裏還有一個人,有點歉意的笑著說他要沐浴,讓我有空來陪陪你就好。看他安排的井井有條,我就放心離開了。”
聽著暮文昨日用極其正常的行徑卻做著較他而言極其不正常的事情,明心麵上一愣又一愣的,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雲泉接著歎道:“有時不得不服他,遇到任何事他都能從容淡雅,不疾不徐,這家夥難道是被嚇大的嗎?!若非我發現他看你的眼神不同於以往,還將你放在他的寶貝床上養傷,我倒真以為這人完全沒心呢。”
明心撇撇嘴,暮文若沒心沒肺才好呢,她也不會總被他騙的團團轉。明心神秘兮兮的看著雲泉道:“我發現啊,原來暮文竟吃苦肉計呢!”
“那也得看是誰,暮文才不是菩薩呢。”雲泉掩嘴而笑,心道若是桓蜜,抱的人肯定換成探月了。
想到桓蜜,雲泉心裏不由擔心起來,一手拉起明心的手,一手拍了拍她的胳膊道:“暮文好不容易想通,你可要好好珍惜。”
“想通?”明心奇怪。
“是啊,你記得三年前在客棧,你看到他將我拿出的手帕收入懷中的事嗎?”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她那會兒可是很傷感呢。
雲泉目光漸漸幽深:“那手帕是……是潛陽的,我拿給暮文,隻是……要他看看是否能辨認出什麼,你走後,他就還給了我。當時,你突然推門而入,他是故意讓你誤會。他若不是怕自己對你動心,何必總在意你是否喜歡他,是否纏著他,何必總想方設法的讓你心灰意冷。如今,他總算接受了你的心意,不就是想通了,放下了之前的心結嗎。”
雖然雲泉沒有說心結是什麼,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橫在她和他之間的仇恨。
雲泉走了沒多大會兒,暮文就回來了。
明心原本呆呆坐在床上回想著這兩日的事情,看到暮文有些意外:“這麼快就回來了?”
暮文走到明心床邊從容坐下,清眉稍稍垂了垂,黑眸盈著失望,絕美的麵容此刻一副很是受傷的表情:“我這麼急著處理完事務,回來看你,原來你竟不情願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