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的確得盡快先將眼前的事情進行完了……
“一拜天地!”
一聲高呼打斷了暮文所有的思緒,雙眸中的情愫飛快藏去,瞬時變得一片清明,麵向了正堂。
這時,暮文感覺到那片鬆樹一動,有人輕身離去。他朝側麵的探月淡淡掃了一眼,探月心領神會悄悄離開。
一對新人稍稍站定,雙雙拜了下去。
“等一下!”
一個聲音傳來,四座皆驚。但見衣袖紛飛,一個麵貌清朗堅毅的藍衣男子輕身落在了堂前的院子裏。
程楓走出幾步:“這位公子,若有何見教可否待我家少爺禮成後再做計較?”
“不行!吳某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再嫁做他人婦!”吳姓男子恨聲道。
話音方落,在場的眾人無不瞠目結舌。再看男子一身正氣,言辭鑿鑿,並非信口雌黃之人。不一會兒,大堂內就回蕩著各種議論紛紛的聲音。
暮文卻麵含微笑,不緊不慢問到:“吳公子,可是誤會了什麼?”
吳姓男子衝桓蜜一指:“就是她,暮文公子要娶的這個女人,兩年前就已經跟在下私定了終身。在下為了她背叛了指腹為婚的姑娘,可誰知我們幾年的情意在她眼裏不過是露水姻緣。如今,她又不知耍了什麼手段再來騙取公子的傾心。”
男子不待眾人反應,又麵相桓蜜:“難道你以為你是高貴的郡主,就可以將我等玩弄於鼓掌之中嗎?”
桓蜜剛開始以為男子認錯了人並不為所動,想來暮文自會處理。可後來他直呼郡主時,她震驚的差點不能言語,連忙欲抓暮文的胳膊急聲解釋:“文哥哥,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你要相信我!”
暮文不著痕跡的避開,默默不語。眾人皆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桓蜜。
“吳公子所言,可有證據?”程楓突然出聲,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吳某敢說這些話,自然是有的!”吳姓男子目光無比堅定,接著道:“在我……”
“不必了!”出聲打斷的卻是一直旁觀的桓逸。暮文在王府迎娶了桓蜜,女方父母不觀禮,王爺王妃自然不在場。而暮文又沒有高堂,作為桓蜜長兄的桓逸自然是要有所擔當的。
暮文對桓逸溫和笑了笑:“暮文相信郡主絕非如此不堪,桓兄莫要擔心。”
桓逸上前拉住桓蜜就往堂外走:“蜜兒,回王府,這親事不結了。”
玩世不恭,整日嬉皮笑臉的小王爺儼然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還真是讓在場的人們驚異萬分。
“桓兄,如今這番模樣,怎可說不結就不結?”暮文氣定神閑,說著挽留的話,身子卻一動未動。
桓蜜試圖掙脫桓逸的手,卻發現徒勞,懇求道:“是啊!哥哥,文哥哥都相信我,你又何必……”
“閉嘴!跟我回去!”桓逸毫不猶豫,拉著桓蜜就走。
“文哥哥!文哥哥……你快攔住我哥哥啊!”桓蜜霎時淚流滿麵,死死爬在地上,期許暮文能出手製止桓逸。
然,暮文不為所動,仍舊如同一局外人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桓逸再不由分說扛起桓蜜大步流星向外走。
眼看就要嫁給滿心滿念之人,卻徒生變故,桓蜜悲從心來,一邊捶打著桓逸,一邊口不擇言恨恨道:“明心!肯定是明心!是明心讓你這麼做的對不對!哥!你怎麼可以為了明心毀了你妹妹的幸福??那死丫頭在哪裏?她都變成了醜八怪你還要這麼護她?”
桓逸卻置若罔聞,匆匆帶桓蜜離開了陳府。這樣的舉動,無疑讓人更加確信了藍衣男子所言之事。心中無不唾棄小郡主朝三暮四,不貞不義。
暮文聽了桓蜜的話,笑容徒然消失,眼裏掠過一抹肅殺。不過他很快又恢複了謙謙君子:“吳公子,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如今已經這般模樣。陳府並不歡迎你,止水送客!”
接著,暮文又環顧四周,走到桌前行雲流水般連飲了三杯酒,方對眾人道:“各位賓朋,今日讓大家見笑了。在下自賠三杯酒,以示歉意。酒宴還請大家繼續享用。程叔,備齊銀兩,以答謝各位賞臉。”
眾人皆愣,今日的事情明擺著是女方的過錯,暮文公子生生吃了個啞巴虧。可他卻深明大義,從容自若,不失禮不計較。還顧及他們的感受,又是賠罪又是謝禮,真可謂是大家風範啊!
暮文不過一句話,就讓所有的人大加讚賞,反而覺得和王府的聯姻,真真委屈了如此好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