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淩府回來後的幾日,淩卿羽常常坐立不安,心中惴惴。恰巧尉遲澄最近仍讓子嗣之事鬧心,上朝被眾臣口舌圍攻,下朝後還要聽他們一個個輪番在禦書房嘮叨,每每見到淩卿羽時已近晚膳。二人一同用膳後也相處不了多久,是以,他也沒發覺淩卿羽的異常。
這日,淩卿羽目無焦距望著院子裏的各色菊花。突然一隻雪白的小貓從幾盆花裏跳了出來。
淩卿羽先是一愣,慢慢走到小貓跟前俯身友好的伸出手,手腕上的小草抬頭望了眼後繼續好眠。小貓卻似乎對小草很有興趣,好奇的伸出絨絨小爪試探的輕輕拍向小草。
淩卿羽朝後縮了縮手,小貓鍥而不舍的跟著她。這樣反複幾次,淩卿羽玩心大起,幹脆扒下小草拎著它尾巴抖動挑逗著小貓玩。
這時,門口傳來爭執聲,淩卿羽手下頓了頓。小草趁淩卿羽不注意,掙脫了淩卿羽的魔掌,撲向了小貓,為自己的尊嚴而戰。
“清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擅闖蓮心宮。”
“我表姐隻是尋雪兒,又不算隨意。”
“可是……”
“算了,我們回去吧。”
“表姐,我還偏要進去!”
淩卿羽挑了挑毛,撇了撇嘴。不多時就見一行人匆匆走了過來。
“表姐,那不是雪兒嗎!你個狗奴才還敢說雪兒不在你們院子!咦,怎麼會是你!!”
看到來人,淩卿羽笑了。她正奇怪誰這麼囂張,原來卻是故人,刁蠻跋扈的麗晴郡主是也。幾年不見,這氣勢見漲腦子也靈光了,雲慧隻是說蓮心宮他人不得擅入,竟被麗晴赤果果的曲解。
麗晴那年去揚州,暗中見桓逸日日在花街柳巷裏醉生夢死,回京便哭鬧著要回絕了這門親事。平南王聽說後向太上皇呈了折子道自己教子無方,主動讓女家退了婚。
連桓逸都看不上,且性格又這樣,京中就更是無人敢娶麗晴了。結果比淩卿羽小一歲的麗晴至今未找到婆家。平日裏,她有事沒事就進宮找表姐解悶。
麗晴旁邊的美貌女子,和淩卿羽年紀相仿,正是麗晴的表姐,四妃之一的清妃。雖是將門之後,清妃卻生的柔柔弱弱,我見猶憐。她身後的幾個宮女有打傘的,有抱披風的,有拎食盒的,竟還有一個提著熏香爐。淩卿羽咋舌,逛個園子都這麼壯觀,出個門還指不定怎樣呢。
“姑娘,她們……”雲慧臉上通紅,顯然剛剛被人打過。
“雲慧,去讓碧芝給你上點藥,太醜了。”淩卿羽不理睬眾人,先遣退了雲慧。雲慧躊躇片刻,乖乖離開。
“你……”麗晴正要說話,卻被清妃拉住。
清妃自進院就目光幽幽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淩卿羽。但見她一身普普通通的黃色衣裙,不高不矮的個頭,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發飾,放在後、宮毫無懸念被忽視的容貌,僅僅那靈動璀璨的雙眸和細膩白嫩的肌膚還算入眼。
然而,她身上卻有種奇特的氣質。是超逸絕塵?是昂然自若?是桀驁不馴?是純然天成?總之她顯得是那麼的與眾不同,甚至和這座皇宮有點格格不入。是以,她這樣無品無銜的女子見了四妃之一的她,不問候不行禮,甚至不理不睬,清妃卻覺得似乎十分自然。
看到那個叫雲慧的太監對她言聽計從,清妃便猜到了淩卿羽就是傳聞中貌醜無鹽的醫女。再一聯想到皇上近些日子的轉變,清妃心中頓時清明,親切的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表姐,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暖床丫頭!”不待淩卿羽回答,麗晴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