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消息很快傳來,淩卿羽第一反應是意外。她和玄夷交過手,也清楚藏在獸皮戰車內的人絕非等閑。雖然她相信暮文和尉遲澄一定能贏,卻不想竟是如此速戰速決,前前後後滿打滿算都不過五日。不過,暮文的暗報說他們並不急於班師回城,而是打算長驅直入,故尚需些時日。
大捷的飛簽收到一個時辰後,淩卿羽拿到了暮文單獨給她的信。她滿心歡喜的打開,再一次鬱結當場。幾日來,他每次都寥寥數語不說,連個想念掛心之類的話都沒有。不是讓她按時按點吃飯睡覺,就是警告她不許多管閑事徒生是非。
她怕自己會錯了意思,略顯難為情的去煩思楚。結果思楚每每都一本正經點點頭:你沒看錯。隻是強忍的笑意,讓思楚的聲音不似平日那麼平靜而已。
今日的飛簽更絕,要她不能背著他飲酒。淩卿羽就納悶了,她又不酗酒往常更是甚少接觸,暮文這又是鬧哪般啊?
無語的將所有紙條收好,淩卿羽想起好幾日沒見白煜琪,拎起火狐披風向門外行去。不巧,思楚外出歸來,看到臉色有點怪異的淩卿羽好奇問道:“怎麼?今日是要你出門記得添衣?”
淩卿羽撇唇:“添衣我還能理解。卻說什麼不讓我飲酒,他是不是隨隨便便寫幾個字應付我呢?”
思楚稍稍想了想,忍俊不禁:“估摸著還是為了他那寶貝兒子。”
思楚之前跟她說的話雖然她不全信,但子嗣一事她卻相信是真的。一想到暮文再次獨斷專行,淩卿羽就憤恨,口不擇言的叱道:“見鬼的兒子!不要給他生了!”
“……”思楚瞅了眼有點暴走的某女,無語望天。
另一頭,淩卿羽暗想,思楚說的真不錯,她果然太膚淺,誰會想到看起來從容清雅,溫潤斯文的男人,竟是個霸道任性的家夥。雖然她不得不承認,他每一個決定都會麵麵俱到且常常令她神清氣爽驚喜連連。可他事事都不同她說清楚,自作主張全全包辦,好像她不需要知道。那種如同被圈養寵物一般的感覺,讓她心下又著實不太美妙。
腦中預演著狐狸爹和尉遲澄曾給她出的點子,不知不覺回到了孟宅。不想白煜琪惦記著西市的白玉糕,一早就出門了。淩卿羽又進屋瞅了瞅小草,自從暮文給小草送了小窩,它就開始愜意的冬眠了。順手翻了幾翻,小草仍睡得跟升仙一般,淩卿羽隻好無趣的拍拍手,去尋找那美食之旅。
在街上漫無目的逛了一會兒,突然迎麵撞來一個人,她尚未反應過來,手裏就多了一個紙條。
夜幕降臨,寒風呼嘯。玄夷烏河草原,赤黑的皇帳內燈火通亮。
尉遲澄手執黑子微動眉頭,暮文麵含薄笑輕扣玉指。
“公子。”
“皇上。”
止水和鬼魅齊齊出聲,木訥的聲音自賬外而來,陰冷的聲音在賬內縈繞。
對弈的二人皆停手。暮文直了直身子,平靜道:“止水,進來說吧。”
尉遲澄沒料到暮文完全不避諱他,意外的望向恭恭敬敬走進來的止水。止水站定後,朝二人一拜,並不向尉遲澄行君禮,直接向暮文彙報:“公子,剛收到戊的消息,明心今日外出後一直未歸。暗中相護的幾人都中了奇毒。”
聞言,尉遲澄猝然站了起來,麵色聚冷。而暮文卻紋絲不動,退了些許笑意的麵上表情淡淡,僅那黑夜般的雙眸愈發深邃難測。
“鬼魅,你的人也中了毒?”鬼魅和止水幾乎同時來報,尉遲澄已經猜到恐怕是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