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未晚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初夏的淩晨依舊帶著冷意,驟降的溫度仿佛能冷到人的骨頭裏。
一下了公交車,緊緊身上的薄外套,她便低頭快步走著。
剛進巷子,她就被那弄堂風吹得直吸氣,恨不得連頭也縮進衣服裏,小跑著就衝了進去。
巷子裏的燈壞了,路上也坑坑窪窪的,即便走了三年,她還是不甚熟悉,一路上不知道被絆了多少次,才到達自己家門口──一幢五層樓高的破舊居民樓。
摸黑走在樓道裏,陰森森的氛圍讓她不由得打顫,摸了摸包裏的硬塊,她鬆了一口氣,“還好,一直都準備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開門進屋,憑著記憶,直奔客廳唯一一張放著小毛毯的榻榻米,癱在上麵再也動彈不得了。
一整個夜班下來,她身體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限,慢慢添了睡意。
她迷迷糊糊睡著了。
倏然,輕微的寒風湧入,尤未晚猛然睜開眼。
她聞到了血的味道。
眯起眼,從包裏掏出了電擊棒,握在手心裏擋在胸前。
下一瞬,帶著寒意和血腥氣息的人,迅速從窗戶跳進了她的客廳。
“借地方躲一躲!”他聲音清冽,帶著威嚴,不容尤未晚質疑。
沒等尤未晚甩出電擊棒,他已經迅速脫下了自己的上衣,穿著冰涼濕濡的褲子,擠進了小小的榻榻米,將她給抱進了懷裏,無法動彈。
“你……”尤未晚正要開口,男人壓住了她。
速度很快。
男人渾身帶著煞氣,血腥味經久不散,起伏在空氣中。
他眼疾手快地打開了尤未晚身邊的包,將她廉價的香水噴灑在空氣中遮掩血腥味,同時,將女人的外套撕得破碎,做出一種淩亂的表象,以此迷惑敵人。
“叫!”他命令道,聲音嘶啞,連帶空氣都緊張了起來。
呆愣看著男人一係列動作的尤未晚,聽到這話時瞬間秒懂了。
得虧這樣的情形,她遇到過。
這是絕佳掩飾男人蹤跡的方法。
隻是,男人手中冰冷的物體卻抵住了她的身體,嘴唇貼在她耳朵低喃,“麻煩,聲音大一點!”
尤未晚渾身血液凝固,臉色煞白。
如果現在不知道身上那是什麼玩意兒那就白瞎在三年的M國生活了。
男人整個地懸空,看似壓在了尤未晚的身體上。
這時,樓道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一致地地朝著她的房門方向走了來。
有人來搜查了。
“寶貝兒!”男人低吼,有些急色,“叫出來……”
他雙臂壯實有力,一雙凶狠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更何況,身體抵著的槍又往上頂了頂,直往她的大動脈,大有她不配合就幹掉她的架勢。
尤未晚被盯得發毛,天,這就是個亡命徒!
她隻有配合。
當機立斷,她輕輕哼了出來。
大門被粗暴蠻橫地踹開,一幫凶神惡煞的人湧了進來,一瞬間彌漫開來的殺意讓她打了一個哆嗦,停了下來。
手電的光束照在兩個擁抱在一起的男女身上。
她本能地尖叫一聲,摟住了她身上的男人,順便掩蓋了男人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