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不是別人,正是白曉生待的那家壽衣店店主,那一條街屬他家人多,沐老頭說白曉生一個人不夠用,打算在招一個人,平常沒課的時候去, 有重要活不能缺席,一個月五千。
我啥也沒說,接到消息就走馬上任了!
這麼好的活,堅持著幹幾個月,還白曉生的錢準能湊齊。
沐老頭除了來客人的時候,大多數都是笑嗬嗬的,白曉生說他是茅山傳人,對北方的風俗和葬俗不了解,大一開始就在這打工,那三萬塊錢也是在這賺的,他父母早就沒了,以前都是跟著師父混,上高中時他師父去世了。
他到處打工掙錢,大學考到了這,碰巧他叔叔也在這個大學教書,我問是哪個老師?
“他教的馬哲,白林老師,就是我叔叔。”
我點點頭,不認識!
第一天還好,沒什麼大活,我到了之後老沐頭明顯輕鬆了不少,白曉生跟在我身邊,和我討論這南毛北馬的區別。
到了晚間,來了一家人,家裏死了一個老頭,老沐頭收拾東西,穿著他的黑色中山裝走了,我倆也跟去了,反正明天上午沒課。
是個邊陲鄉下,做了一個多小時車才到。
老頭被擺到了炕上,去了之後,我們開始做停靈。
停靈就是將去世的人放到屋子正中央,頭朝南放著,老頭中午去的,子女給他穿了壽衣,白色的襯衣襯褲,棉衣棉褲。
外麵是一個黑色長袍,整套衣服不能有扣子,帶子要係緊,這代表後繼有人。
這裏麵說道頗多,壓口錢,打狗幹糧,都要放好才行。
收拾了一陣,我突然尿急,就拍了拍白曉生,示意我去上個廁所。
等我回來時,屋子裏亂作一團,迎麵就衝過來一個黑影,我慌亂間退後了一步,好死不死的將手塞進了門縫裏,腳一錯,後背頂到了門,那一夾,我差點七竅升天。
黑影蹦躂著跑了,衝進夜色裏,看的我心驚肉跳, 因為跑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停在炕上的死屍。
老沐頭緊追在後,我趕忙跟上,白曉生跟在後麵,那屍體跳著跳著,身上浮上了一層白毛,我和白曉生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驚訝。
死屍化僵,一身白毛是白僵。
這老頭才死一下午,怎麼就成了白僵了?
屍體入養屍地一個月後,才有可能渾身長毛茸茸的白毛,白僵行動遲緩非常容易對付,怕陽光怕水怕雞怕狗更怕人。
所以剛剛那屍體才蹦達的那麼快,前方沐老頭掏出一張符咒,念叨著扔出去,將白僵製住。
我和白曉生過去仔細端詳了幾眼,他家人才到。
沐老頭麵色不愈,回頭斥道,“好家子,老頭子剛剛問你們這屍體死了多久了,你們偏說才一下午,一下午能變成白僵了?在不說實話,小心這僵屍暴食牛羊精血,化成黑僵半夜吸你們的血!“
那一家子男女老少齊齊一抖,看樣子也怕了,這才老實交代,這老頭生前有點存款,農村人就這樣,分家鬧得這老頭一個來月沒下葬。
詭異的是,這麼久,這老頭不禁沒腐爛,身體還保持彈性,這一下子可嚇壞了他家裏人,這才著急忙慌的找了沐老頭過來解決。
想著下葬了也就沒事了。
人心呐,有時最為難測,有一句話是後來沐老頭對我說的,他說:人怕什麼鬼,害你的都是人,不消幾天,我對這句話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最後, 沐老頭將白僵解決了,等我們回去已經是第二天了。
回了學校,我和白曉生著手開始查起了關於謝英的事,事情挺棘手的,簡直就是無從查起,那女鬼果然聰明,算準了白曉生拿她沒辦法,反其道逼他幫忙。
白曉生說了,他這叫順水推舟,那女鬼身上有秘密,隻能查清楚以前發生了什麼才能把她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