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這是什麼話，你沒有對不起我。”慕安擔憂道，“爸，你好好養病，別想那麼多了。”
“你聽爸爸說…”慕林此時從未有過的疲憊，滄桑。
以往他的那股盛氣淩然都消失殆盡了。
“安安，昨天……昨天你月嬌阿姨…”
“爸，你別說了……”慕安搖著頭，紅著眼眶，她不想聽，她不想再聽這件事，更不想聽後麵的答案。
她害怕，害怕聽到從爸爸口中說出的那些話。
“不，安安，爸爸要說。”慕林繼續說道，如今他已經躺在病床上，小塵也離開了，現在沒人能夠保護她們了，隻有他們自己。
“你月嬌阿姨，說的都是真的。”慕林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慕安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再次掀起軒然大波，她咬著手指，別開臉，極力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慕安吸了吸鼻子，扯出了個笑臉，“爸，沒關係，我們不怪你，我們都不怪你，我們知道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是有苦衷的，所以爸爸，你不要愧疚自責，好好養著病。”
“不，安安…”慕林搖搖頭，語氣輕緩虛弱，“爸爸知道，爸爸知道你恨我，恨我當初沒有經得你的同意就把你和小塵的婚事給訂了，因為爸爸愧疚啊，想起你夜叔叔，爸爸心裏就難受……而小塵，小塵他…那麼喜歡你，所以爸爸才會不顧你的反對給你們訂婚，因為……爸爸，這是爸爸唯一能為老夜做的了。”
“爸……”慕安眼角，淚水一行、兩行地滑落。“不要說了，爸。”
慕林微微歎了口氣，閉上眼睛，許久才睜開，他的臉上盡是悲傷。
“可是你們終究還是因為爸爸的錯誤……”慕林再次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呼了出來，“我知道顧家孩子的存在，我早早就知道了，我怕……我怕他會去報複你，所以才派人在學校監視著……可是沒想到還是讓他……”
慕安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她真的，真的好難受，胸口好像要喘不過氣。
她難受的不隻是爸爸承認了那個她不敢相信的真相，還有爸爸這些年為她，為這個家做出的努力。
是的，她承認，在聽說六年前真相時，她心裏有怨過，有恨過，她不信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老爸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當她看到他躺在病床上，頭發已經虛白時，她所有的恨都消失了。
爸爸不管犯了什麼錯，他都是為了這個家…
“安安…”慕林拉住慕安的手，繼續說道，“現在爸爸病了，小塵也走了……你…你們一定要小心，還有，一定要照顧好媽媽…這次，顧邵東肯定有備而來…我住院的這些日子，我會讓你書海伯伯來保護你們。”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爸…”慕安點點頭，“我一定會照顧好媽媽，照顧好自己。”
“好……好。”慕林點點頭，沉沉地呼了口氣，沒有多久，他便再次睡去了。
隻是慕安沒看見，他眼角溢出了一滴淚水。
門外，林鳳仙輕輕合上門，她靠在牆上，拱著腰，捂著嘴無聲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