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是召諡同的一位躁鬱症患者,二十出頭的一個年輕小夥,一年前就康複出院,期間也有和召諡同聯係,狀態都很積極,可半月前卻突然再度發病。
他父親是個小有成就的民營企業家,說來,徐浩也算是個富二代。
“什麼都不吃。”
顧笑從病房裏出來,小麥色的麵龐籠著一層愁雲,“你去看看吧。”
召諡同行至病房,徐浩正喪喪的靠在床頭,他劉海很長遮住了額頭,聽見腳步聲,發絲中的雙眸隱隱閃動。
病房裏隻有他們二人,召諡同不打算兜圈子,直接了當的說:“除了血糖偏低,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所以不要給自己壓力,你不是躁鬱症複發,隻是一時情緒不穩定。”
徐浩嘴角抽搐了下,像是要開口說什麼,可又生生咽了下去,一如先前的不振。
“我不僅是你的醫生,也是你的朋友,當然,前提是你願意拿我當朋友。”
自徐浩再次入院,召諡同見他第一麵時,就有發覺不對,比起之前極度的狂躁不安,又或是極端的消沉抑鬱,這次徐浩可以用瘋狂來形容。
他一進醫院就瘋狂的吼叫,看到什麼砸什麼,可都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工作人員,說明他不想傷害到別人,可真正處於躁狂狀態的躁鬱症患者,是意識不到這些的。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當時根本沒犯病。
召諡同看著徐浩,他並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意思,還是十分入戲的處在抑鬱狀態中。
“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也不想知道,但作為一名醫生,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按你目前的狀態下去,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徐浩右手食指動了動,表情沒什麼變化,左手撐著床坐直了身子,抬起頭,目光刻意躲閃飄散著,“你救救我,我會給你很多錢,隻要你能治好我。”
“召諡同,你說,你要多少,三十萬?”
召諡同波瀾不驚的看著他的表演,他倒要看看,徐浩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五十萬……我隻有五十萬,我最多隻能給你五十萬……你能治好我嗎?能吧,你能的是吧!”
徐浩開始有些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我沒錢啊,那是我爸的錢,不是我的,你不能逼我啊,我隻有五十萬,五十萬不夠嗎!”
說著一揮手打落了一邊茶幾上的花瓶,玻璃碎片淩落滿地,壓在散開的幹花上。
“怎麼回事?”
稍顯滄桑的男聲響起,召諡同回頭,便看見林院長走了進來,這讓他頗感意外。
“情緒有些波動。”
林立眉頭皺成川字,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溝壑縱橫,黑白交錯的發絲梳的鋥亮,雖已年老,但氣度猶存,仍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如果召諡同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二次來到心理科,第一次,便是兩年前餘念入院時。
“我絕對不會受你威脅的,召諡同我告訴你,你一分也別想從我手裏拿到……五十萬,我隻有五十萬……你簡直做夢!”
徐浩一個人激烈的胡言亂語著,一口一個召諡同,一口一句他要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