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老頭拿起盒中長劍,緩緩道:“殘陽瀝血,天地驚魂,有此劍在手,還怕殺不了他們。”說完將長劍緩緩拔出劍鞘,用一塊布擦起劍身來。
南無詩突然道:“這難道是殘陽劍?居然在他們手上。”
孟傳情問道:“殘陽劍很出名嗎?還有那殘陽瀝血,天地驚魂又是什麼意思?”
南無詩道:“殘陽瀝血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兩把名劍,天地驚魂則是這兩把劍相對應的劍招,分別是天地玄劍和驚魂一殺。持此劍者,必須會相對應的劍招,方能讓劍在他手中發揮極致,否則就與普通的劍沒什麼區別。這就是人們說的劍緣,可惜江湖上會此劍招的人並不多。”
孟傳情道:“看這老頭胸有成竹的樣子,難道他會天地玄劍?”
南無詩道:“不大可能,殘陽瀝血問世百年,每一任的劍主都是年輕男女。”
孟傳情奇道:“這是為何?”
南無詩道:“可能跟劍的第一任主人有關吧。”
孟傳情正欲問劍的第一任主人是誰時,突然有一道閃光從洞口射向幾人。當人的眼睛被光刺到時,便會不自禁的用手遮住雙眼,孟傳情和南無詩就做了這個動作。但鄢商慈不懂武功,沒有警覺性,反應有些緩慢,她將頭一偏,企圖躲開那道刺眼的光,卻不小心打落了一塊瓦片。
瓦片聲響的那一刻,老頭在屋中突然喝道:“什麼人?”然後舉起手中剛剛擦好,帶著刺眼光芒的殘陽劍劃向屋頂。在這同一時刻,孟傳情也拉起鄢商慈和南無詩一起向後躍開。幾人的身體一離開屋頂,屋頂上的瓦片就四處橫飛,緊接著屋頂就破開一個大洞。
那老頭持劍立在屋頂上,看著已然落地的三人,一臉驚訝道:“你們,居然沒死?”
孟傳情一手摟著鄢商慈,道:“閻王不收,想死也難。”他心中也有一些詫異,剛剛聽南無詩說了殘陽劍的厲害,他還有些不以為然。但就在剛才,那老頭隻是輕輕一劍就掀開半個房頂,若不是他們的反應夠快,早已成了死屍。此時他才對殘陽劍刮目相看,心想:不知誰有緣能得此劍,可惜自己天生不喜用劍,否則我一定要將它奪為己用。
那老頭聽孟傳情這樣回答,臉色一沉,道:“你們早就看出來了?”
南無詩似乎也很在意這個問題,扭頭看向孟傳情。孟傳情卻淺笑不語,眾人知他這是默認。那老頭又問道:“老夫心中疑惑,不知何時露出了破綻?”
孟傳情道:“吃飯時,我們殺人時,從始至終你們都保持著一份冷靜,非常人所能辦到。而且你們看向南無詩時那種憎恨的眼神是無法掩藏的。”他在中毒前就已經在老頭麵前將南無詩的身份坦開,此時也不再假裝是她的兒子,竟直呼其名,南無詩聽後稍稍一愣。
“就算你們早有防備,但酒確實是喝下了,這是我們親眼所見,‘死寂’本就無藥可解,你們又怎麼能化解此毒?”那老婦出現在門口,問道。
孟傳情見那老婦由之前的和藹慈祥變成了現在冷冰冰的模樣,似是一時間難以接受,盯著她許久才道:“你們沒有看錯,酒,我們的確是喝下了,但巧的是我剛剛得了幾粒靈丹妙藥,有它護體,自然百毒不侵。”
那老婦似是有些吃驚:“連神醫都無可奈何的毒,怎麼會被人輕易化解,你的解藥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
“這豈非是因禍得福?”孟傳情隨即向眾人講起了他在後山所經曆的那些事。
孟傳情自幼便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最忌辛辣,那種能夠刺激血液循環的食物,會造成他體內真氣的反噬,經脈逆轉,讓他痛苦不堪。吃飯時,竟不小心吃了野蒜,他便想將吃下去的食物嘔吐出來,奈何無用。想到不久後自己就會發作,便撇下眾人,急急往山中僻靜之地奔去。
孟傳情發現了一處避雨的山洞,便一頭鑽了進去,而南無詩和鄢商慈兩人沒有發現山洞,之後又原路返回,自然與他錯過了。
孟傳情進的山洞異常漆黑,他也不害怕,靠在一快石壁上緩緩滑坐在地,心中還在暗自後悔,不該如此大意。以前在武林莊,他吃飯時從來不用擔心會吃到不該吃的東西,廚房的人都知道他的喜好與禁忌,每次會單獨為他做一些清淡的菜。
想到十年前,因吃了辣椒王而遭受的痛苦,他至今還心有餘悸,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個時辰,卻足以讓人生不如死。孟傳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