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親生父親,霍春秋還是有些印象的,隻是當年才兩歲的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麼身份。此時聽秋雙心和眾人說起,自己的父親是前任武林盟主,受盡江湖人的愛戴,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心裏恍恍惚惚明白了聞宗萱的苦心。
瞧見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自己,霍春秋的心情忽然變得無比沉重,這些人,看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尊敬和好奇,每個人都是一副寄予厚望的表情。他們這樣看自己,僅僅隻是因為自己是別應天的兒子吧。
聞宗萱將兒子沉重的表情看在眼裏,卻沒有管他,隻是看向一眾武林人士,緩緩道:“當年,應天和樓教主一戰,神秘失蹤,十幾年了一直沒有出現。但我始終相信,應天他一定會回來的,他從未拋棄過這個江湖,未曾拋棄過你們。”
她看了一眼秋雙心,又道:“同樣,我也相信,樓教主也還活著,他們還活在這世間的某一個角落,一直看著我們。應天他和樓教主一直很要好,從未想過為難於天魔教,所以,我希望今日大家能放下過往的恩怨,與天魔教冰釋前嫌。”
眾人沉默許久,忽聽一人道:“他們哪裏要好了?如果真要好他們就不會決戰,就不會失蹤,說不定正是樓仲叢暗害了盟主。”
“沒錯!盟主剿滅了秘穴宮和灸泠門,下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天魔教。樓仲叢一定是早想到了,所以才耍詭計約戰盟主,然後將他暗害了。”眾人又跟著起哄。
秋雙心和聞宗萱一同看向說話的那人,見是一個三十餘歲的青年,他的眼眶微紅,道:“盟主當年對我有恩,救了我全家人的性命,可惜我不能親手為他報仇。”他抬頭,憤恨的眼神看向秋雙心,“天魔教的人都該死,是他們害得盟主失蹤,他們是罪魁禍首!”
聞宗萱突然揚聲道:“諸位,你們誤會了。應天和樓教主的決戰,並非是江湖恩怨,隻是個人武功的切磋,他們惺惺相惜,都對對方的武學修為極為佩服,所以才會約戰。”
眾人有些不相信,眼神迷惑的看著馬車方向,這時,忽聽秋雙心道:“仲叢確實與我說過,應天盟主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物,散漫卻不傲慢,為人灑脫大方,品行出眾,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他從未當應天盟主是敵人,何來暗害一說。而且,”她頓了頓,語氣悲涼道:“仲叢也失蹤了十多年,若真是暗害,豈會傻得把自己賠進去。”
聞宗萱接著道:“事實上,當年那場決戰,是應天先找上樓教主的。應天因為樓教主和邪帝衣笑臣一戰,對天魔神功欽佩不已,所以才會提出決戰。隻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真是這樣嗎?”眾人又開始議論起來。
孟凡塵聽聞宗萱提起過往的自己,心中更是不好受,當年的那一場決戰,可謂是他一生最大的恥辱。他平生引以為傲的七夜明珠竟然抵不過天魔神功,這正是他憎恨樓仲叢的原因之一。見在場之人已有不少人退出離開了,心中暗自打算,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能讓他們對樓仲叢的恨意就這麼消了。
與孟凡塵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夜未央。他見聞宗萱幾句話就解了眾人和天魔教的恩怨,心中除了佩服聞宗萱外,更有的是暗諷。好一個盟主夫人,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在江湖人心中的地位絲毫未減,不過,可不能就這樣如了你的意。
他想了想,突然搶在孟凡塵前麵開口道:“盟主夫人確信你不是在為樓仲叢開脫嗎?據我所知,你未嫁人以前是灸泠門的小魔女。別應天可是滅了你滿門的仇人,你真能大度到能與仇人同床共枕?”
夜未央一句話,再次令眾人嘩然,紛紛扭頭看向了他。
聞宗萱臉色刷地一下變了,張了張口卻沒有說什麼。這時,聽秋雙心道:“我相信她可以。當年別應天也滅了我秘穴宮,我們都可以冰釋前嫌,她又為何不可?都說時間是化解一切恩怨情仇的武器,或許百年前,天魔教真的有對不起這個江湖的地方,然而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你們還是放不開?大家想想,仲叢在任教主期間,可曾為難過你們之中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