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和江才情趕回驪山糊塗堂用了兩日的時間,這兩日,夏星辰一直尾隨他們,始終保持在十裏之外。
糊塗堂位於驪山山腰,上山之後需行很長一段路程,穿過一片樹林,又經過一條幽徑,一道萬丈懸崖便現於小徑右側。懸崖上方是一片空曠的場地,糊塗堂的弟子平時練功或集結都在此處;場地左側是一片翠穀,山石花草,格外清香;右側有一條荊棘密布的小路,通往山後的茶林,是江才情每次采茶露的必經之路。空地之後,有一道石門,裏麵就是糊塗堂眾人居住之所。
白夜兩人從山下上來時,冉必之和勞桑心正在空地上比武切磋,莫天都坐在槐樹下的石桌旁,手中撐著劍,盯著兩人的一招一式,不時的比劃著。冉弄衣在翠穀裏麵抓著蠍子,預備製毒之物。瞧見兩人上來,各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夜未央腿一軟就躺在了地上,嚷道:“累死我了,早知道我就走大路了,至少還有馬騎。”
通往糊塗堂的路有兩條,一條是白夜兩人回來時所走的山下小路,還有一條大路位於翠穀之後,道路寬闊,可供馬車穿行。但因為路途過遠,而且太引人注目,夜未央不允許眾人隨意從那裏走,以免暴露了糊塗堂的準確位置。小路偏僻無人煙,但路比較難走,有些地方甚至很陡,騎馬根本就沒有步行方便。所以,在山下的時候,白夜兩人就棄了白馬,直接步行上山了。
江才情皺著眉頭,道:“都到門口了,趟這裏幹什麼?”伸腳踢了踢他。
夜未央有氣無力,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江才情果真不再管他,負手進門去了。
冉必之瞧著站在路口的夏星辰,笑道:“怎麼還跟了個尾巴?”
夜未央坐起身,望著夏星辰的方向,對幾個屬下招了招手,輕笑道:“你們幾個,去陪她玩玩,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少耐心。”說完,起身進屋去了。餘下四人呈弧形慢慢靠近夏星辰,臉上的表情迥異不同。
夏星辰絲毫不懼,瞧著四人,眼神冷厲,道:“你們想幹什麼?”之前,她的腰帶被江才情毀了,令其羞憤不已,一來覺得清譽被毀,二來她一直欣賞江才情的武功,便對其緊追不舍。路過鎮上時,她花錢買了一件衣服,腰帶閃閃奪目,但因為材質一般,無法承受無色引線的力道,所以她無法製作機關,隻能將引線一直收著。
冉弄衣絞著自己胸前的一撮頭發,笑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跟蹤堂主,他留你到現在,不知道是你好命還是他不屑動手。”
冉必之接口道:“怕是領主有意留著她吧。”望著夏星辰,挑眉問道:“之前領主招攬過你,你既不願意又何必跟過來?”四人之中,隻有他明白夜未央的用意。
夏星辰冷笑:“誰稀罕他,我要追隨的隻有強者,你們的堂主,才是我唯一要追隨的人。”
冉必之不禁搖搖頭,道:“真為你的智商感到著急。”這姑娘怎麼就不明白,隻有經過領主的同意,成為他的屬下,才能近一步接近堂主,追隨於他。小小女子,卻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如此自傲自負,難怪領主要磨礪於你,他就等著你下跪求情的那一天呢。
勞桑心看向冉必之,問道:“她怎麼回事?”她隻知道,眼前這個人,跟領主有些不和,之前在客棧的時候,兩人也曾因為夜未央起過爭執。
冉必之低聲在勞桑心耳邊說了幾句話,勞桑心這才明白過來。她盯著夏星辰看了一會兒,指著她腳下的一排青草,道:“這裏是界線,如果你敢靠近一步,就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夏星辰看著勞桑心,有些奇怪,“你不是那客棧的廚娘嗎?原來......你們是一夥的,你也是夜未央的屬下?”沒等勞桑心回答,她又喃喃道:“那家夥,明明什麼本事也沒有,卻有那麼多人追隨他,不知道是他好命還是你們瞎了眼。”
冉弄衣聽了這話,有些氣,大聲道:“你說誰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