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村百裏之外,夏星辰百般無聊地坐在草地上,她身後,四匹良馬吃著草。不多時,三個人影靠近了,一人穿著黑色連帽鬥篷,另兩人一身勁裝帶著麵具。夏星辰瞧見幾人回來,焦急的臉上現出笑意,“你們回來了,拿到藥了嗎?”
鬥篷人摘下帽子和麵巾,露出本來麵目,赫然是勞桑心的臉,身後兩人也起下麵具,竟是冉必之兄妹。冉必之將手中的藥包拋給夏星辰,“分量足夠了。”
夏星辰將藥提在手上,猶豫了片刻,問三人:“你們真的殺了村子裏所有人?”
冉弄衣嗤笑道:“簡直是痛快淋漓,五十六家三百多個人,除了小神醫,無一活口。”
“無一活口......”夏星辰提藥的手一抖,“你們太殘忍了......竟然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他們可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啊!”
勞桑心冷笑一聲,道:“看來,你還沒有做好覺悟。”
夏星辰一愣,“什麼覺悟?”
勞桑心冷聲道:“殺人的覺悟,為領主奉獻一切,殺盡所有敵人的覺悟。”
夏星辰道:“他們哪裏是敵人?我隻知道,他們救過領主,是領主的恩人。領主他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勞桑心不以為然,“他們不是敵人,卻是棋子。對領主來說,這世間能夠舍棄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敵人,一種是棋子。你既然入了糊塗堂,就得明白這個道理,這世間沒有該殺不該殺之人,隻有領主想殺不想殺之人。他不想殺的人,我們就盡全力去保護,他要殺的人,我們無需問由,隻需從命就好。”
“怎麼可以這樣?”望著麵前的三個人,夏星辰倍感悲哀。她自小在師父的熏陶下,一心追隨強者,她看不起弱者,卻從不欺淩弱者,更別說下手去殺害他們了。這幾個人怎麼可以將殺人當做這麼隨隨便便的事?他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人性嗎?
冉必之瞧出夏星辰對此事的反感,嘴角一揚,道:“殺人這種事,我們經常幹,已然習慣了。你不想趟這渾水,我們也由得你了,但你的不滿,也不能隨意發泄。”
夏星辰怔怔地看著三人,“經常幹?”
冉弄衣上前一步,譏笑道:“你似乎忘了,我們是殺手啊!殺人豈非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殺手?夏星辰身體不由得一顫。自她入糊塗堂以來,沒怎麼看見這幾人殺過人,反而是東跑西跑的調查東西。她一直以為糊塗堂不過是個想稱霸江湖的組織而已,他們的目標應該是那些身懷絕技的江湖人,而非這些普通人。今日才知,糊塗堂以前做的那些事,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今日正是雷雨之時。她雖未親眼看見這幾人滅村,但可以想象那場麵是何等的慘烈,這三人,僅僅三人,就滅了全村的三百多個人,那簡直就是魔鬼般的殺手啊!
在夜未央下達滅村任務時,夏星辰就有些不願相信,更多的以為他隻是隨口說說。直到四人快馬加鞭感到臨水村外時,冉必之忽然問:“隻需要三個人進村,誰留下來看馬?”
夏星辰以為隻是取藥,便自告奮勇,“我去。”
“你去?”這積極的態度讓勞桑心和冉必之都是一愣,“你確定?”
“對呀!不就是取藥嗎?我一個人也行。”
“嗬。”勞桑心冷笑,“你還真是天真,我們不僅要取藥,還要取全村人的性命。”
“什麼?”
“算了,你還是留下來吧。”勞桑心看向冉必之兄妹,“我們三個去。”說完,轉身自馬背上取下包袱,從裏麵取出三套衣服換上。
夏星辰瞧著他們的裝扮,一時愣住了,分明是落花和他那兩個隨從的樣子。此時,她才明白,這三人不僅僅要殺人,還要嫁禍給落花。原來,這就是夜未央的計劃,取藥殺人,嫁禍落花,讓其成為武林公敵,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