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玲和陸倩聽罷,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蔣玲搓捏著長發,說:“若是如此,那這兩個出口,哪一個才是陣眼呢?”
陸倩沉吟道:“唐老爺子等人失蹤的方向我們無從知曉,但是屋門的方向我還是牢牢地記得的,咱們曾經從那裏出入過,應該就算是陣眼了吧!”
何無為輕輕搖了搖頭,說:“絕不會如此簡單,你們別忘了,這是一個殺人的陣法,哪能把生門擺在你麵前呢?唐老爺子失蹤的方向,才多半是隱藏的陣眼所在。”
說罷,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凝神觀察四周,喃喃道:“我看這座古廟陣法,暗合四象八卦之理,隻可惜我也不是很懂這個,不過就憑我這點粗淺知識,依舊還是能大致判斷出屋門方向絕非生還之路。其實就算我是劉伯溫再世也是白搭,這殷商時期還沒有周文王推演的那一套八卦係統,三代之人的思維方式,真是無從推測啊!”
“那怎麼辦?”蔣玲急道,“莫非真的無路可走了麼?”
“關鍵還是得弄清楚唐老爺子失蹤的方向。”何無為皺著眉頭說,“我現在滿腦子裏全是亞裏士多德和周易的那一套,好亂啊,終於把我自己繞進去了。你們倆先盡量想想轍吧!”
這一番長時間的論辯和猜測之後,雖然依舊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但是蔣玲和陸倩的心緒卻因此漸漸放鬆下來,理性神和周易八卦雖然玄乎,但好歹她們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了。
諷刺的是,很多時候,有了敵人,才有了希望。
當她倆徹底清醒下來,許多看似無解的問題在這兩個天才的腦袋麵前便什麼都不是了,很快,她們幾乎同時想到了對策。
“盲區!”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喊出來。
“對,就是盲區!”何無為沉吟道,“咱們幾位的敏銳度都是一等一的,當時在屋門也沒少四處打量,所以唐老爺子失蹤的方向很可能是屋門看不到的死角!”
蔣玲立刻從挎包中拿出紙筆,簡單地畫了幾筆,然後指著一個方向說:“唐老爺子至少有七成的幾率是從這個方向失蹤的!”
何無為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說:“看來又到了我出風頭的時候了,你們在這兒待著別動,看我如何破陣!”說罷,他抬腿便想衝那個方向走去。
蔣玲一把拉住他,爽朗地笑了一聲,說:“你倒是會占便宜,這推理過程的關鍵部分,可都是本小姐完成的,最後一哆嗦了怎麼能讓你搶了風頭!”
陸倩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著,眼圈卻漸漸紅了,人家小兩口原本過著誰也不敢惹的逍遙生活,全是因為和她以及她哥哥的交情才趟了這灘無底深淵般的渾水。如今危急關頭,自己怎能躲到後麵呢?
想到此處,她心裏拿定了主意,也不跟二人搭話,便突然衝著那個方向疾速跑去。可是還沒跑兩步,便被一隻大手給拉了回來。
“倩姐,你也太小瞧我們夫妻了,隻要我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冒險!”何無為堅定地說。
聽見這一聲“倩姐”,陸倩眼眶一熱,淚水奪目而出,沿著雪白的麵頰流淌下來,她哽咽著說:“都是因為我們家的事,才……”
蔣玲擺了擺手,說:“咱們是什麼交情?你說這些做什麼?老公,我此生嫁你,快活得很!咱們就聯手闖這一回,如何?”
何無為想了想,微笑著說:“好!”說罷,他突然出手,猛地把蔣玲推向陸倩,兩人猝不及防,都被推得踉蹌著後退數步,而何無為則借著這一推之力,迅猛地倒著向那個方向躍去。
蔣玲纖細的身影在晃動中越來越遠,也越來越模糊,隻有那雙水晶球般的大眼睛格外的閃亮。雖然那隻是瞬時一躍,但是時間卻似乎在那一刻停滯了,何無為凝視著蔣玲的雙眼,她俏麗的麵容上還掛著驚訝的神色。
真該再吻她一下,何無為心道。
就在這刹那間,古廟幾乎瞬時恢複了寂靜,地麵還是那麼平,牆壁仍然堅實地立在地板上,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若不是牆壁幾塊石板上令人驚心動魄的彈孔,眾人甚至會懷疑這是一場夢。
果然,大家根本不在屋內,而是一直在廟門和屋門間的小院裏,之前的一切時空,果真是扭曲的。
眾人一看情勢平複,驚喜交加,都覺得是撿了一條命,連忙撒丫子跑出廟來,心裏都想著一輩子不要回這邪門的破廟了。
跑出廟門後,眾人都氣喘籲籲地平複情緒,剛才那一陣,神經都快繃斷了,現在可得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