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何無為、蔣玲和呂正風的臉色都微微一變,何無為眯了眯眼,說:“祝長生,你最好保證你說的是實話。”
祝長生嘴角一笑,說:“我現在除了實話還能說什麼?關於陸警長的案子,我可以給你們交底,實話說我也不知道案子的真相,但我隻知道你們錯了。”
“說說看。”何無為說。
祝長生凝視著何無為的雙眼,從容地說:“陸義亭潛入公司後,已經拿到了李叱手裏的秘密資料,當時我們還不知情,所以沒有追殺陸義亭。”
“資料裏有什麼?”何無為的聲音也有些許顫抖了。
祝長生一字字地說:“別的我記不清了,我隻記得,那裏麵有呂正萍叛變警局的記載。”
這句話雖然聲音不大,但在三人耳中卻如同炸雷一般,何無為直接愣住了,蔣玲則緊緊地盯著祝長生的表情動作,而呂正風則陷入了深深的悲痛和震驚中。
沉默了片刻,何無為和呂正風不約而同地看了看蔣玲,她歎了口氣,輕輕點點頭,看來祝長生並沒有說謊。
其實從祝長生說起陸義亭案的片刻間,何無為就已經相信了。
這個案子實在是有著太多的巧合、牽強和不合理,當事人的行為完全不符合身份與心理。
何無為很早就覺得不對勁,但是又找不到關鍵破綻,隻好暫時擱置了。
如今,破綻終於出現了,案情卻變得愈加迷離。
何無為緩了緩神,說:“嗯,很好,還有呢?”
祝長生淡淡地笑了笑,說:“大家都清楚,我不可能一次性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這樣吧,我可以再告訴你一條信息,這條信息或許以你的智慧已經猜出幾分了,那就是上海那家醫院與本案的關係。”
何無為說:“可以。”
祝長生點點頭,說:“我算是明白該如何與你們談判了,這樣想來我還確實輸周冰荷那娘們兒一頭,怨不得這麼折騰她還死不了。實話跟你說,這家醫院和本案背後的陰謀,是競爭關係,嘿嘿,我相信這四個字就足以解釋一切了。而我,可不隻是本案的一個環節,我與李叱、常濟世他們可不一樣,所以我也希望獲得不一樣的待遇。”
何無為說:“我會保護你和你的女兒,並且會照顧你的女兒,讓她好好生活,你們還可以定期見麵。老呂,玲兒,我們走!”
說罷,三人起身開門,就在他們要出去的時候,祝長生突然說:“何無為,我女兒說你是可以信任的人,我希望她沒看錯。”
何無為哼了一聲,說:“別托大,你女兒比你厲害多了。”說罷,便與蔣玲和呂正風離開了房間。
三人離開後,顧念恒和陸倩立刻走過來詢問情況,在高級會議室中,三人一五一十地把審訊過程說了一遍,顧念恒也就罷了,陸倩的臉色直接就變了,喃喃道:“怨不得父親說我哥哥的案子絕非那麼簡單。”
呂正風長歎了口氣,仰天道:“我妹妹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啊?”
何無為沉吟道:“其實我也早有懷疑,那一天陸義亭和呂正萍這兩個當事人的行為都太怪了,莫說是陸義亭知道呂正萍的問題,就算是不知道,這麼大的秘密也不是呂正萍那個級別可以參與的,以陸義亭的性格和聰明,不會犯這麼簡單的錯誤。而呂正萍其實也很奇怪,我們已經查清那天攪局的江洋大盜肖遠步是偶然闖進來的,那麼也就是說,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呂正萍的暗器一定會被當場識破的,那麼她是不是太冒險了?如果說是她因為看見了肖遠步所以急中生智製造誤會,也勉強說得過去,但還是感覺有幾分牽強。”
顧念恒歎道:“怎麼感覺又回到了原點啊?”
蔣玲白了他一眼,說:“少說兩句會死啊?”
顧念恒吐了吐舌頭,說:“嗯……這個……對了,那個競爭關係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也想不通這所謂的競爭關係從何而來。”
何無為捋著下巴說:“這個我倒是明白過來了,醫院和這個陰謀很可能有一個共同的上線,而祝長生就是為這個上線服務的。但是很顯然,這家醫院的配置和位置都是絕佳的,本案背後陰謀的主使者害怕自己的資源被醫院占有,所以就故意給這家醫院設了個陷阱,讓他們去挾持柳月的師父。醫院裏那些喝洋墨水的留學生們,對本土國情了解不深,自然不知道柳月是惹不起的。這樣一來,本案陰謀就達成了一石二鳥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