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霧靄中的險峰,俊朗的麵龐,衝天的意氣,都在朦朧的雲煙中若隱若現。他就像世事潮流中的一個噪聲點,孤獨而執著地站立,茫然若失,而又堅定不移。悲憤、無奈、孤寂、失望、沮喪與不甘都在他的眼神中平靜如水,紅塵滾滾而又遺世獨立。
陸倩笑著說:“當然有區別,你不理我們,我就隻好來找你啦。”
亓卓甫微微抬頭,說:“陸倩,也就是你,還願意相信我。”
陸倩說:“我覺得你想得太多了,互相懷疑,本也是我們的正常生活。”
亓卓甫愣了愣,說:“正常生活?你們都生活在懷疑之中麼?你們都整天派人互相跟蹤麼?”
陸倩苦笑一聲,說:“若不是這樣,秦九龍為什麼會來這裏?你以為他帶著這麼多特警就是為了來協助我們維持治安的麼?”
亓卓甫眯了眯眼,說:“不然是幹什麼的?難道……難道是看著你們的?”
陸倩淡淡地笑了笑,說:“你說我和老呂該不該直接回房間悶著,然後賭氣不接電話啊?”
亓卓甫怔了怔,感覺有些語塞,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這時,陸倩突然輕輕踢了他一腳,笑道:“別悶著,說話呀!”
亓卓甫被踢懵了,愣了幾秒,然後說:“哦……哦,不應該,不過……不過你也不該踢我。”
陸倩嘴角一笑,說:“那又如何?有能耐你踢回來呀。”
亓卓甫又愣了片刻,說:“那可不行,我總不能打女人吧。”
陸倩捂著嘴嘻嘻笑了起來,說:“你這家夥還真是可愛,就像個大孩子似的。”
亓卓甫紅著臉說:“你才孩子呢,算起來我還比你大半歲呢。”
陸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啦,走吧,跟我去開會吧。”
亓卓甫想了想,然後皺著眉搖搖頭,說:“我……我不去。”
陸倩說:“你不會還在記仇吧?能不能有點男子氣概?”說著,她輕輕捶了一下亓卓甫的胸膛,然後笑著說:“哎呦,還有肌肉呢。”
亓卓甫臉更紅了,本能地收了收胸,說:“不是,隻是我覺得這樣下去破不了案。”
陸倩說:“哦?為什麼?”
亓卓甫道:“對於一般的案子,一般的對手,坐鎮警局指揮也就夠了,但是對於這種麻煩的案子,破案者一定要親力親為,得自己衝到前麵才行。孔哲成是腐儒的聖賢書讀太多了,整天端著官威,就好像二戰裏麵那些英美將領一樣。不過,任他們籌劃得再多,也不如沙漠之狐隆美爾親自領兵征戰,看似古人戰法,可那古人的戰法也自有妙處。”
陸倩輕輕點點頭,說:“確實,我也覺得這幾天太懶惰了,簡直是屍位素餐,記得跟著無為還有玲子的時候,那是天天各種鬥爭,一刻也不得歇。”
亓卓甫說:“所以,我決定要自己去查案,走街串巷,循跡追凶,用最原始最低級的辦法偵查案情。”
陸倩嘻嘻一笑,說:“那好,我陪你!”
亓卓甫一怔,說:“可是……”
“哪有這麼多可是,能不能男人點?”陸倩突然又踢了他一腳,“現在咱們就出發吧,別悶在房間裏了。”
亓卓甫哦了一聲,說:“那……那好吧。”
於是,兩人離開酒店,望著路上滾滾車流,陸倩說:“鹹陽這麼大?哪裏去找凶犯?你有什麼計劃麼?”
亓卓甫眯了眯眼,說:“我覺得……我覺得咱們先去兩個案發地點看一看吧。”
陸倩點點頭,說:“好,就這麼著。”說著,她朝路上揮了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第一個現場。
第一個現場是鹹陽城區的一家高級酒店,案發時間是前天的傍晚時分,死者是一名叫做仇天辰的老富商,死亡地點是酒店的衛生間。兩人重新返回酒店,再次回憶起死者的慘狀,仍然覺得有些惡心。陸倩說:“沒想到他仇天辰半世富豪,卻落得如此下場。”
亓卓甫道:“而這樣的現場是食人魔所喜聞樂見的,隻有這樣,他才能宣泄自己壓抑的情緒。”
陸倩眯了眯眼,說:“哦?這我也想到了,仇富心理嘛,有錢的富人搶了窮人的女神,過著窮人夢寐以求的生活,雇傭窮人為他們勞動,還反過來享盡榮耀,你說這種情況下有幾個人能沒點想法?而這想法一旦極端了,就會做出類似的瘋狂舉動。不過本案最奇怪的,莫過於毫無線索,而且監控錄像裏沒拍到任何可疑人員,現在孔哲成他們初步判斷凶手是化裝成服務生潛入酒店行凶,但仍然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