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垂眸,提裙款步走上前,元寶底的流蘇鳳頭銜墜鞋發出玉器伶仃響聲,映襯著百蝶穿花長袍,金絲錦繡,灼灼其華,眉宇朱砂,絢目傾城,眸點星光,清澈如泉卻也一望無底。

走到龍燁身邊,小小剛欲福身輕安,卻被龍燁握住小手,她秀眉一動,卻見龍燁凝視著自己,那眼神沉如暗夜,但聲音卻溫柔道:“坐到朕的身邊來……”

一時間,在場眾人都驚詫無比,小小身上也頓時彙集了無數羨妒的銳光,似除了三王妃和五王妃都真心歡喜之外,其餘的人都冷眼相看,六王妃索性飲茶,三王爺別首,苦咽了一口茶水,而五王爺則是劍眉黜緊,眼神中帶著幾許擔憂的看著帝王。

太後麵容上的笑意在看到這一幕時,也斂卻不少,她別有深意的歎息了一聲,隨後也接過宮女新上的茶水飲了一口,隨後道:“毓兒剛才的那曲子的確精湛,不過哀家卻從來都不曾聽過,也不知道是哪個名家所填?”

小小倚靠在帝王懷中,分外別扭的動了動,但是這一動,龍燁竟環住了她纖細柔軟的腰身,使得她麵容頓時一陣熱辣,轉眸怒瞪,但龍燁卻似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的徑自飲茶,就好象對周遭的那些異樣的眼神若無所覺。

“厄……那隻是民間流傳的一首曲子,因為年代久遠,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已無考證”小小向太後乖巧的淺笑,心頭卻直犯嘀咕,但願李玉剛在自己所處的那個年代若是得知了此事,會大人不計小人過。

“哦”太後點了點首,隨即抬起手,趙公公趕緊上前伸出手臂攙扶,歎息了一聲,道:“看了半日戲,哀家也累了,你們接著看吧”

三王妃趕緊起身攙扶,小小也立刻要站起來,卻不想龍燁竟猛的收緊,讓她踉蹌一下竟跌在了他的懷中,秀眉擰起,小小這次真的有些惱了,但她轉首之時,卻見龍燁麵色帶笑的正與五王爺談論前兩日漢河一帶上奏關乎賑災的折子。

紅唇嘟起,小小輕道:“皇上,老佛爺移駕了。”

龍燁眼神一閃,轉首頗為深意的看了小小一眼,竟沉聲道:“太後累了一日,該休息了。”

這什麼人,小小又想掙紮,但是龍燁卻摟得更緊,隨後繼續與五王說道是否該開國庫撥銀兩,因為漢河與北楚相鄰,在那裏生活的大多都為異族蠻人。

龍燁對小小的每一個神色表情,甚至每一個眼神,五王爺都看了眼中,他緊黜的眉宇至此不曾鬆開,但卻依舊應答道:“臣弟以為,漢河之災可能是北楚太子設下的圈套,想在三年前,北楚正是以此計滅了南齊,皇上無須冒險,畢竟那些都隻是一些未開化的刁民,或死或傷,與我大運國也無幹係。”

龍燁沉思,似在考量什麼。

三王爺飲了三杯茶,聽得二人在商討此事,竟道:“依臣看,漢河之災,朝廷非得救濟不可,否則那些諸侯國必然憑此大造聲勢,若是五弟和皇上擔憂楚太子安會從中致我大運國不利,臣願帶兵前往守城。”

另一側,六王爺和九王爺也聽到了這些議論,但是因為九王爺尚小,不懂國事,故不多言,而六王妃則是頻頻向六王使眼色,讓其上前進言,但是六王平日裏就懦弱無能,所以別扭的動了兩下,也不敢說一句話。

六王妃氣惱,有些咬牙的冷哼了一聲,心頭大罵自己如何嫁了個窩囊廢,而自己更是萬事不利,本來算是巴承上了皇後這個愚婦,以為可以長居京城,卻不想又冒出這九歲的小妖孽,將她的全盤計劃都打亂,於是她隻橫眼瞪著小小,恨不能咒死她。

小小以前一直都頗為熱忠軍事,聽了兩句不覺有些興趣,但卻也同時感覺寒栗。原來大運國如此鼎盛,也並非沒有外患,他們口中所言的北楚便是最大的威脅國之一,聽他們的口氣,這個北楚的安太子似乎是個相當了得的人才,不僅國強民富,更是軍事奇才。

她的確不喜歡宮內‘爭寵’生活,但是若是有一日大運國敗落北楚,或許她連這樣‘爭寵’的日子都沒了,想著,小小突然笑道:“幾位王爺說的都是,但卻如何連古先聖的治國之道都忘記了?”

三人一怔,龍燁摟著小小的手也僵了一下,瞬間,無數眼神落在小小身上。

但是小小卻絲毫不顧眾人詫異的眼神,隻道:“《周易》曾有記載,言,一日,西伯昌問薑子牙何以得天下,子牙曰:‘王者之國,使民富,霸者之國,使士富,僅存之國,使大夫富,無道之國,使國家富,是謂上溢而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