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意思”小小轉身,懶懶的坐在床沿上,依靠著,但唇邊卻彌漫著笑意:“我隻是覺得,事有蹊蹺,按理來說,宮裏丟了妃子,絕對是奇恥大辱,更何況是被刺客挾持劫走,所以,朝廷會做出的手段一則是不動聲色,暗裏察訪,又或者……“,小小的眼神一閃,望向孤絕,突然沉默下來。龍燁是個深諳帝王心術的少年天子,他定然不會置皇族威嚴於不顧,而李忠又心懷不軌,也許,朝廷正好借她失蹤這個大好絕機將後患掃除也未可知。

“或者,朝廷會頒旨昭告天下說你已夭折?”孤絕是何等人物,他頓時就猜出了小小的心中所想,但同時自己心頭也是一震,因為這是大有可能的事,帝王之家,從來都以威嚴示效天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怎麼可能會不顧顏麵大肆聲張?

小小淺柔一笑,看來她是回不去了,但是最危險還不是她已經回不去了,而是朝廷的軍隊根本不會放過自己,暗中搜捕可比明槍實劍捉拿難對付的多,想著,小小突然好奇起孤絕劫持自己的初衷,畢竟抓了她,他這個魏王恐怕也從此不得安寧了。

“我很奇怪,宮裏那麼多妃子,你為什麼隻抓我,還是,你想助龍燁打敗李忠那個老狐狸,所以才出此下策?嗬,好一個兄弟情深”小小冷笑嘲諷起來,看來至此以後,她不得不奔波流離,而且日日還有生命危險了。

這一次,孤絕竟出人意外的沒有暗語相加,更沒有暴躁,而是頓時沉默下來,似乎這一切都出呼了他的掌握,他劍眉緊黜,一聲不語的坐在桌前。

原來這麼暴躁邪魅的人還是有歉疚之心的,小小抿笑,也不理會他,徑自躺在床上,天色晚了,今天她隻睡了兩三個時辰,現在困倦再次襲上。

沉默,寂靜的布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裏,以至於北都的禦林軍何時路過小小也毫無所覺,一直到第二日清晨……

清晨?小小躺在並不怎麼柔軟的床上,被一陣車攆聲與顛簸給震醒了,她睜開惺忪的雙眸,隨後抬手擋住了照射在麵容上的初升紅日,緩緩的起身,這才發覺自己竟躺在一輛緩緩行駛的馬車上,馬車搖晃上行崎嶇山路,另人十分不舒服。

揉了揉眼睛,打量了一眼四周,隻見內設紅漆欄杆,被褥幹糧和水壺都齊全,原本藏在客棧懸燈內的包袱放在一旁,上麵鑲著黃榜。小小伸手取下黃榜,隻見上麵大字寫著:“天朝誥授”

馬車前的青布簾被掀起,一身白衣的孤絕見小小醒了,眉宇擰了擰,隨後鑽進來,麵色鐵青的道:“正如你所料,朝廷在昨天深夜就下了告示,宣布皇妃李毓蓉暴病薨了,諡號為‘貴妃’,宣旨舉天同哀,孝禮三月。”

小小看完黃榜上文字,竟依舊淡然,她抬起眼睫,眸光清明澈透,竟無半點驚訝,輕笑:“所以為怕朝廷暗察,你便半夜帶我離開京城?難道你不怕明日朝廷發現你不見了,也昭告天下說魏王薨了,要按諸侯之禮下葬,到時候,怕是你想回去也不成了”,說著,小小將黃榜扔下了車。

孤絕冷笑一聲,隻看了小小一眼便拂袍出去,道:“如此正好,不過,就算我死了,朝廷也不會宣告天下,我本就是見不得人的,王銜不過隻是一個虛名罷了”

小小抿唇,也跟著他出了馬車,迎風坐在車前駕馬,小手托著兩腮,睇著孤絕的側容,淺笑:“莫非,你與皇上真的是孿生兄弟?”,宮中有四位王爺,但是卻沒有一個能與龍燁長得如此相似,而孤絕又隱於宮廷,不被外人所知,必然有緣故。

以前,小小曾在古書中看到,皇子若是孿生者,若一方為太子,那麼另一個,要麼被驅逐出宮廷,要麼一生被囚禁。這樣對待一位帝王之子,很殘忍,但是為了江山穩固,卻是不得不防備之事。

孤絕的麵色更冷,他狠狠瞪了小小一眼,劍眉緊緊黜起,但是卻沉默不語……

小小心底也明白了,她無聲歎息。但卻又覺得有些可笑,一個被皇族放棄的皇子,一個被世人所不知的王爺,居然還會為了帝王的江山穩固而走險劫走妃子,這個世上愚忠人的不少,現在看來,癡心之人也頗多……

皇宮裏,一片烏煙瘴氣,哀戚的氣氛籠罩了半個後宮,是謂有人歡喜有人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