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聰慧的小公主,一語提醒孤絕此刻是誰的男人,再一語氣點出小小的身份,而後威脅。小小冷笑一聲,掙脫了手,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便向山下奔去……

“有人逃走……”突然,巡邏的人大叫起來,持著火把就將孤絕的方向衝過來,小公主眉宇一黜,上前就甩了那名男子的一個耳光,用楚語怒斥了幾句,那幾個人嚇得麵色難看,趕緊低首退下。

深夜的叢林,陡然被一陣馬蹄聲打破,衝出密集樹林的地方,霧氣消散了不少,小小抬首望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竟勒緊韁繩,掉轉馬頭向北方極奔而去……

策馬兩天三夜,風餐露宿,溪邊飲泉,小小終於在第三天日落前落腳在一處荒涼,但卻還算有人煙的沙漠邊際——漢河。

漢河是一處長年受風沙與洪災的地方,因為地理奇異,其身後環繞奇山異巒,但前側卻是茫茫大漠,這山與風沙,就似千年來一直對峙的敵人一般,經曆的無數歲月蹉跎,卻誰也不能侵占誰一步,但卻也幾年一旱,幾年一洪災。五年前,就是因為身後的山巒塌陷,導致大水衝下山體,據說當時將這片地方洗劫的幹淨。

翻身下馬,呼吸著綠洲與沙漠塵土混合的味道,小小牽馬走下狹隘的山路,踏上柔軟的沙土,然後行至不多遠,便走了異族的集市,隻是此刻,太陽懸掛在山脈上,大多人都已經收攤,因而這所謂的集市更像已經廢棄的菜市場,滿地狼籍。

“唉,這位該是遠來的貴客,不知道是否要住宿嘛?”正行著,一個身著麻布,打扮樸素,麵容黝黑的男子走到小小身前,笑嗬嗬的露出雪白的牙齒,指向身後一處用石頭與帳篷搭建的一間小屋,問她是否住店。

小小回以一笑,環顧四周,問道:“敢問這位,這裏離邊塞城門還有多遠?”

那黝黑的男子先一怔,隨後向身後一眺,搖搖頭,道:“哦,姑娘是來探親的罷,一看就知道是中原人嘛,城門離這裏不遠,不過大將軍最近病了嘛,城門也封閉了。”

封閉了?小小眸光沉了一下,忙問:“什麼時候封閉的?”

“哦,這個就不清楚了,大概在三四日前嘛,聽說好象是為了防止北楚的賊寇入關嘛”那男子說話分外老實,隨後想了想,又伸手指了指懸在山脈上的太陽,又指了指小小的馬:“姑娘的馬是漢血,跑得很快的嘛,現在可以就去城門,如果進不去,在天黑透之前,還是可以到這裏來住宿的嘛,但是太黑就不行,夜裏起大風沙,人和馬都能被卷走的嘛。”

小小秀眉微攏,看來楚人入關,龍宇應該已經知道了,但是卻因為身受重傷或者別的原因隻能坐以待弊,將城門封死,讓楚安等人有來無回。這道不失為上計,畢竟楚安入關時,帶的人極少。想著,小小一個翻身上馬,對那男子道:“謝謝,我先去城門了。”

“姑娘小心,記得進不了城門,天黑前一定要回這裏來,石頭砌的房子,結實的嘛”男子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房子。小小一笑,點首示謝,隨後踢了一腳馬腹,飛快的前行。

在大漠,天黑的特別快,短短的途程,小小趕到那高聳的古城牆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一片昏沉,原本徐徐的輕風也沾染了寒意,摻雜了黃沙,吹得人看不清前麵的道路,更是一身灰土。小小翻身下馬,走到城門前,隻聽城樓上一名士兵嗬斥道:“什麼人在城下?”

仰首,望著高聳的城樓,隻見數百名身著藏青軍服,外罩青色鎧甲,手持長搶的士兵威武站立,猛的一看,竟如天降神兵一般。

小小擰眉,人到城下,竟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該說自己是誰,她雖然穿著中原人的衣服,但是一般百姓難免難進,更別說見到龍宇,於是她從懷中扯出一個香囊,抬手扔向城門之上,大聲道:“將香囊交給恭親王,就說故人在此侯拜。”

那些士兵接住香囊,隻覺觸手柔軟,是用上等絲綢所製,且正麵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藥花,反麵刺著‘大運國玄武十一年春分’等字樣,而且頗有分量,似裏麵有雕著花紋的金塊與珠子。幾人相視,隨後對小小道:“姑娘請稍後,容我等先行稟報”,說著,便拿著那隻香囊匆匆的的走了。

風,不多時就呼嘯起來,夾著碎石風沙,如同魔鬼的怒吼。皎潔的明月在這塞外清明亮堂,卻也同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