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瞬間失神,是她看錯了嗎?為什麼就在剛才的那瞬間,她幾乎感覺深陷一個撲朔迷離的陷阱裏,此刻的自己,就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站在兩對對壘之間……
前方那如千軍萬馬,平踏山川的馬蹄聲終於平複了,似乎那些兵馬都已經停下來,隻聽到深夜的寂靜中,一匹馬慢慢的靠近他們,而那為首,身著銀色鎧甲的男子也離他們越來越近,月色下,看不清的麵容在在狂起飛舞的長發縈繞間,竟另人感覺有一絲……詭異的妖冶。
霧中,突然充斥了一股淡淡的氣息,小小握緊了拳頭,她緊緊的倚靠在龍燁的懷中,可是,他的全身都冰涼的,甚至是氣息。今夜的龍燁似乎有什麼不對,可是小小卻找不到破綻。
伸手入袖,無聲的將四支學醫時的金陣暗握手中,小小站在龍燁的身側,望著那匹緩緩而來的馬匹,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直到,那身影衝過迷霧,清晰的看在他們的麵前。小小驚住,在看清那男子麵容的瞬間,她睜大了雙眸,不敢置信的叫出聲:“孤絕……怎麼會是你?”
孤絕也怔住了,那俊美妖冶的麵容微緊繃,深幽的眸光透著不敢置信,月色與翻滾的濃霧中,一身銀色鎧甲襯托得他比往日更加英氣逼人,他頭戴豎頂紅色瓔珞的頭盔,青絲披散在身後,肩上的紅色披風在狂風中揚起……
“為什麼……是你?”孤絕的雙眸藏匿著不敢相信,那深沉的眼底劃過一絲痛楚,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欺騙一般,全身都被絕望包圍。小小不明所以,更不懂為了孤絕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她上前向詢問發生的什麼,但是龍燁卻一把將她的腰身環住,眸光陰沉,但薄唇卻帶著笑意的道:“十幾年未見,魏王可好?”
小小怔住,這才想起龍燁還在,她回首望向龍燁,竟見他神色疏離,就像在跟一個陌生人問好一般,眼底沒有一點親昵,全都是無盡的冷意。
“承謝皇上掛懷,臣下很好……”孤絕望著龍燁緊環小小腰身的手,眉宇擰起,但是眼底的痛苦更深,但是話語卻冷得幾乎結冰,他翻身下馬,手執一條赤墨色長鞭慢慢的走向他們。
“很好就好,朕,也可以少了些牽念”龍燁的聲音更冷,環著小小腰身的手也緊了些。
怎麼會這樣,小小的清明的大腦在這一刻,幾乎瞬間糨糊了,她望了望孤絕,又望了一眼龍燁,突然之間,覺得這兩個人就如同兩個有著不共戴天仇恨的死敵,這兩張原本相似的麵容,在這一刻,在小小的眼中,也不再那麼相似了。
因為,孤絕是憂傷與冷漠,而龍燁,卻是深沉狠絕。
究竟發生了什麼?小小再無法沉默下去,也知道問龍燁不會有結果,於是望向孤絕,有些擔憂的道:“你怎麼來了,你身上的蠱毒尚未清除,應該回宮治療才是啊……”,龍燁不是說孤絕已經進宮治病了嗎,為什麼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在漢河邊塞,而他身後的兵馬又是哪裏來的,他……隻是一個空有其名的魏王啊。
小小的話讓龍燁眼神一沉,他擰起劍眉。她是一個從來都不會對別人露出關心的情薄女子,可是現在,她竟如此關切,甚至著急的詢問孤絕的病,她……該死的。
孤絕微一怔,他望著這個平日冷冽漠然,但是此刻卻溫順的被龍燁摟抱的女子,心頭像是被生生的剜去了一塊肉,喉嚨間頓時湧起了一絲腥甜。她以前從來都不曾讓他抱過,甚至他刻意的去接近,她都會漠然的抽身離開,可是現在,她竟然如同一隻被馴服的麋鹿,收起尖銳的刺角,變成了溫柔的貓兒。
“我……聽說你被劫持了,所以我來救你”孤絕的聲音沙啞了,心頭的收縮另他承受不住那股撕心的衝擊。
“劫持?”小小愣住,隨後突然想起自己被楚安抓走後下藥的事,麵色頓時起了一絲尷尬的紅暈,隨即立刻笑道:“沒事了,楚安劫持我不過是想和天朝換休戰的條件,以休養生息而已,我沒事……”
“楚安?”孤絕麵色沉凝了一下,似乎很是疑惑。小小看著孤絕的麵色,突然發覺哪裏不對,孤絕好象並不是因為她被楚安劫持而來的,這仗勢,這神態,甚至這一身銀色鎧甲和身後的藏在迷霧中的軍隊,竟像……衝著龍燁而來的。
小小驀地轉首,想問龍燁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見龍燁突然仰首大笑起來,那笑聲充滿了掠奪的霸氣,充斥著梟鷹的氣息。小小驚住,隻覺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砸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