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流過一股熱燙,龍燁望著小小那雙清透的大眼,竟覺眼眶有些霧氣,她對自己如此的好,就是因為他受傷了麼?如果是這樣,他真的希望這傷,永遠都不會,也永遠都不要好。倏地反握住纖細的素手,一把將她扯進了自己的懷中,緊緊擁住,低沉的聲音帶著幾許沙啞:“沒關係,隻要能抱得動你就行……”

毓兒,你知道麼,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有一天你會用溫柔擔心的眼神看著我,哪怕那時我已經命在旦夕,即將歸去。龍燁將頭埋進了小小的長發裏,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去擁抱這個女人,冰涼的吻觸在她的額前,幾乎要將她柔進自己的身體裏。如果,他這一生真的能擁有她,直到雙鬢斑白,直到她守在自己的床前,看著自己老去……可是,您真的會麼,毓兒,你真的會麼?

小小的眼睛有些酸澀,她依靠在龍燁的懷中,竟一句話都說不出。從來都沒有人對她說過,要在一起一輩子,因為那樣漫長的守侯太難得,在她的那個世界,是吃習慣了愛情速食餐的時代,隻要兩相情願,就沒有誰要為誰負責,可是現在,自己麵對著一個古人,一個擁有著後宮三千的帝王,竟聽到這樣相似於承諾一生的話,這瞬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什麼傻話,別忘了你是的帝王,你還要降服北楚,讓天下俯首稱臣,怎麼能說,能抱得動我就可以……”小小長睫微顫,想掙紮起身查看他身上其他的傷,但龍燁卻抱得太緊,緊得她無法動彈。輕聲歎息,是宿命吧,當她從那個年代穿行而來的時候,就是嫁作他為妃,而這整整六年的兜轉,她終究還是停留在他的懷中。

“毓兒,讓朕抱著……”龍燁的聲音帶著沙啞,像是乞求,更像是在此刻用帝王的身份命令。他知道,她是不羈的,是捆綁不住的,但如果他的身份與權利可以留住他,他會毫不猶豫,甚至不怕被罵做無恥卑鄙的濫用。

短短的六個字,充斥著無力的滄桑,小小閉上雙眸,心裏藏著說不出的心疼,抬手,輕環住龍燁精壯的腰身,將額頭埋在他的胸膛前,不語。

這夜,狂風怒吼,但那顆原本沉浮的心,卻分外的沉靜……

第二日紅日東升時,龍燁早早醒來,在山洞外守了一夜的赤焰也奔進了樹林打獵。

小小卻依舊沉睡,小小的身子倦縮的像隻懶散的貓兒,纖細的小手探在龍燁的衣襟內,似乎在探尋最溫暖的地方。龍燁抬手撐著額頭,黑發如墨,雙眸烏黑,薄唇帶著幾許寵溺笑意的凝視著淺淺呼吸,將溫暖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胸前的女子,包裹著綢緞的大手,輕柔的撫著她垂落在雪白脖頸上的烏黑青絲,將其緩緩的纏繞在手臂上。

洞口的木門被輕輕推開,一縷陽光穿進,赤焰滿身風塵的探進,手中提著已經洗盡剖膛的獵物,低聲道:“皇上,屬下在洞外烤食,不知是否要燃煙向營地求救”,已經一天兩夜了,想必恭親王等人都急瘋了。

龍燁劍眉微擰,他望著懷中的女子,突然就那麼的舍不得這份溫柔離去,如果回到了營地,她又會與孤絕相見,如果她……受傷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心頭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在山上,她寧願為孤絕跳下懸崖,她甚至願意為了那個溫柔如水的男人去死,心,一陣收縮,隨即,他閉眸道:“不必,你去找出口,向軍營送平安信,就說朕沒事”

赤焰怔了證,他望著滿臉痛楚的帝王與他懷中那隻如同還沒伸出利爪的野貓般沉睡的小小,心頭似乎能明白了什麼,隨即低首,道:“屬下明白”,而後掩門,盤腿坐在洞外生火,烤食物。

沉睡中的小小微顫抖了一下長睫,似乎要睡醒了,龍燁有些緊張的望著她,趕緊溫柔的拍哄,這種方式他小時候似乎見過母後對孤絕用過,雖然不再明白究竟為什麼,但是那時總覺得安心,於是便如法炮製,輕柔的拍著小小的背,但這一拍,不僅沒有達到效果,卻還讓小小驚醒了。

小小睜開雙眼,先是怔了怔,隨後抬眸,正好望進龍燁那略帶慌亂和尷尬的漆黑眸子,擰眉,帶著剛醒的沙啞,疑惑的問道:“你在做什麼?”,他似乎在拍自己的後背。

麵色僵住,龍燁隻覺耳後一陣熱燙,但卻佯裝鎮定的道:“沒什麼,我……我見天亮了,所以想喚醒你”

“哦”小小沒有起疑,想伸展一下身體,但是剛要動時,兩眼卻登時發直,隻見自己的兩隻手如同八爪魚一樣探在他的衣襟內,肌膚與緊貼著他精壯的胸膛。麵頰頓時浮起了一抹紅雲,倏地伸出手,幾乎是慌亂的為龍燁整衣裳,口中言語不清的道:“呃……那個,早啊,既然醒了就快點收拾,還要去找上山的路,龍宇和營地的將士估計都快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