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說呢?”小小悶悶的回答,心頭有些不快,但是心底卻是一片柔軟,俯首,帶著幾俏皮的在他的額前印下溫潤的唇,輕輕的笑:“不許偷懶,否則今天晚上又不知道要熬到什麼時辰”

龍燁的薄唇抿起了一抹笑意,他睜開雙眼,漆黑如夜,卻又熾熱如火的凝視著小小,抬手輕觸她的麵容,什麼都沒說,但這眼神似比那些情話更另小小沉醉,小小的麵容一陣火燎的灼熱,隨即有些別捏的推開他。

“哈哈哈……”龍燁朗笑出聲,麵色滿帶笑意,看似心情大好。這聲音讓小小及站在帳外看守的赤焰都怔了一下,暗沉如他,也會有這樣的笑麼?

龍燁在小小的麵頰上偷得一個香吻,隨後重新執筆,繼續批閱那章已經批滿朱赤紅字的宣紙,小小麵色酡紅,將眸光移到紙上的墨跡,竟發現他正在批閱江南和湖東的水旱之災。心頭一動,小小細細看去,隻見赤字奪目,寫道:國庫撥銀五萬兩,交付工部司空之職上官連,前往引水建堤。

小小看了,不禁有些欣慰,但卻又有些酸澀。做為一國之君,他不僅要權攬天下大事,更要為這個天下所有的黎民百姓拿出治國良策,朝廷官員更是個個虎視耽耽‘監視’他這個年幼的少年天子,若他有一絲不正,李忠的黨羽便會擦手亂足,擾亂視聽,而他,卻就在這樣的艱辛的條件下,硬是掃平了亂黨,親政掌權。

眼睛突然有些幹澀,額頭輕輕的依靠在龍燁的肩頭上,聲音澀澀的道:“我來幫你吧,雖然我無才無德,但是也許還可能幫你減少一些重擔。”

龍燁笑著溫柔,抬眸望向她,眉眼深情:“毓兒,你已經幫了朕很多,請不要再將朕身為丈夫唯一的一點驕傲都抹掉,否則,朕會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男子漢,而是要站在自己妻子身後的懦夫”

她真的很聰明,可是,他不需要她這樣強勢,如果可以,他想將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因為那樣,就沒有人會發現她,來搶奪她。可是,她偏偏這樣的如刀鋒銳利,如翱翔的蒼鷹一般不羈。

“燁……”小小望著他烏黑的眼神,心頭一酸,展臂環住他的脖頸,輕道:“燁,我不是一個柔弱女子,我可以跟你一起並肩作戰的”

“我知道”龍燁的聲音略顯沙啞,緊緊環住這個自己想求住一生的溫暖。她是他的渴求,在這個紛亂的皇權與紅塵中,唯一想留駐的溫暖,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手……

夜,深靜。今夜的意外的安寧平靜,因為沒有大風沙。小小撩開營帳,踏步走出,仰首望著天空中意外清明的星月,微微的歎息一聲,打算活絡一下四肢,也清醒一下腦袋,再回來陪龍燁繼續批閱奏折。

那些奏章真的比她想象的中的多,幾乎堆積成山,雖然她已經做了整理,但是畢竟不是閱卷一般的簡單,而是要條條入理,所有的事情一手把持。在那成堆的諜報中,她也看到關於北楚目前的情況,楚安似乎已經喪心病狂,歸楚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開國庫流出萬金,廣征士兵,北楚上下,幾乎連老弱病殘都需參軍,又因為資源缺乏,而與周遍的十幾個部落小國動武,搶劫軍資,使得北楚邊界一片烏煙瘴氣。

而那些原本歸順於北楚的西岐、東安、漠北、南丹、匈奴都紛紛上書奏表,請求大運國搬兵鎮壓,願以列國公主和親投誠,歸順羽下。這似乎是一件好事,但是卻又十分棘手,畢竟那些都是一些小國,收納之後並不能壯大天朝的實力,更要為那些人損傷元氣。

為了這五個小國,她看得龍燁也在衡量究竟該如何,匈奴與天朝從來都不對盤,而漠北又以產黑毒蠍傲視群雄,西岐的周氏萬代相傳,雖已不複當年風采,但卻全國都為孺士,食古不化,難以橫通。想到這裏,小小又是一聲歎息,漫步走上前,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靜一靜,吹吹冷風。

守在營帳外赤焰見小小身影纖弱,步伐輕柔,不禁慢慢的身後跟隨,而小小卻停步,轉首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去馬棚,你還是保護皇上,避免有人行刺叨擾……”

赤焰眉宇擰了擰,漆黑的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他沒有想到小小竟能一語點中他的心事,低首不語,卻轉身走了回去。

月光幽明,灑照在一片蒼茫的大漠上,遠遠一眺,隻覺天地蒼穹的連天處,一望無際,這種景象讓小小的心頓時也開闊了不少,而不遠處那篝火營地,幾名副將正在對月飲酒,言語家常,傳來一陣陣爽朗笑聲,就似將前塵煩惱一並拋卻,這場景,更讓她想起了一句古來俗語:醉臥沙場君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