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見狀,不禁輕笑一聲,此人不簡單,恐怕設這燈謎別有用心,想著,頓時索然無趣起來,轉身便要離開。

但這一聲不輕不重的笑聲卻傳到了梁楓的耳中,他劍眉微擰,銳利的眸掃向台下,瞬間定格在小小一身白裘的纖弱窈窕背影上,先是一怔,隨即換了一副溫和的麵孔,上前兩步,大聲道:“那位姑娘,請留步……”

台下女子都怔住了,眸光紛紛的跟隨那位梁公子唰唰的落在小小的身上。

小小止步,隨即緩緩轉身,煙雨之中,滴滴從油傘上滑落的晶瑩水珠映襯著她嬌好的麵容,一對秀眉微挑起,清透的眸光帶著幾分冷冽氣息的迎向台上的男子,聲音輕柔,但卻帶著冷清的道:“公子可是喚我?”

梁公子在看到小小的瞬間有片刻的詫異,他沉沉的凝視著眼前這個雖不施粉黛,卻水靈動人,如同粉妝玉砌的女子。眼神一沉,隨即拱拳笑道:“姑娘安好,梁某唐突,梁某自所以喚住姑娘,是因為見姑娘姿色不凡,必是文墨精通,但看姑娘這身裝扮,必然對在下這區區三百兩銀子不屑一顧,但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姑娘菩薩麵孔定也是菩薩心腸,卻不知能否助在下贏得詩姑娘的芳心,成就一段好姻緣”

好一個口若蓮花,小小輕柔一笑,卻道:“梁公子好口才,隻是小女子有一事不明,不知公子可否解惑?”

梁楓似乎沒有想到眼前女子竟會不先答應自己,反而言之有話要問,他劍眉微動,溫吞一笑,儒雅道:“姑娘請講”

“小女子聞人言道,梁公子乃是京陵富甲,人稱第一公子”小小徐徐的說道,挑眉向台上的男子尋證,隻見梁楓柔和淺笑,神色雖然謙遜,卻也顯得分外傲然,小小見狀,微微點了點首,輕笑道:“既然如此,公子大可張貼榜,召賢金陵所有的才子儒生前來為公子解此燈謎,小女子想,以公子的財勢與人品,必然一呼百應,又何必大費周章,開出如此大的手筆在此擺案,更是要這些沒讀過書的女子來解?”

小小話落,在場的眾人都怔住了,甚至連隔壁攤位上的店鋪老板都扔下買賣跑過來圍觀,蒙蒙細雨中,到處是油傘晃動。

梁楓似沒有想到小小竟然如此眼明心澈,他眉宇微動,在聽到台下的人都開始紛紛議論之時,突然收起手中的玉扇,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分外恭敬的對小小一拜,道:“姑娘好眼力,好心智,好口才,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可請教姑娘芳名貴姓?”,說著,竟作輯向小小恭敬一拜。

一時間,台下的人更為唏噓,他們都知道金陵第一公子梁楓除了‘豔春樓’的詩嬌嬌之外,就連達官顯貴都從來都不放在眼中,如今竟做出此舉,不禁另人駭然。

小小雙眸微眯,又豈會不知道梁楓是為了轉移他人耳目而做此舉,之前自己問的話,他尚未回答,卻以掩耳盜鈴的方法將問題拋給她,抿唇,輕笑,聲音柔和如風,道:“小女子姓陳,至於名字嘛,公子既不答我的話,我自然也無須回答公子”

“哈哈哈……”梁楓再次笑起來,他俊容溫和,神態儒雅,但是眼底卻冰冷如雪,握著碧玉扇柄的手更是緊握成拳。

好一個聰慧絕倫的女子,他終日遊走於百花叢中,在為經商在宦海沉浮數年,卻還從來都不曾遇見過如次銳利如刀,冷冽鎮定的女子,原本,他一直都以為‘豔春樓’的詩嬌嬌已是極品,但現在與眼前的女子相比,簡直是天邊燕,腳下泥的差別,於是立刻站在台上婆子,道:“張媽媽,快請陳姑娘上台”

那被喚做張媽媽的女子本是‘豔春樓’的老鴇,因為梁楓財大氣粗而不敢得罪,隻能聽從差遣。如今一見小小姿容出眾,口舌伶俐,雖然她與梁公子之間的話,她不太聽得明白,卻也能感受的到她是塊活寶,於是趕緊連聲道:“是,是”,隨即提著大紅花襖撒花裙,下來扶著小小步上石階,笑著道:“陳姑娘請……”

小小也不推辭,卻輕巧的躲過張媽媽的那臃腫的雙手,徑自步上台階。她因為心知眼前這個男子已經盯上自己,索性也參加這場陰謀重重的圍獵,十分大方的步上抬,將手中的油傘遞到一旁的老鴇手中,麵帶微笑,嬌柔盈弱的向梁楓一拜,輕道:“小女問梁公子安。”

“陳姑娘快別多禮,這簡直是折殺梁某”梁楓見小小拘禮,眼底閃過一絲警惕,但依舊麵帶和善,上前攙扶,卻不想小小竟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自己起身,讓梁楓愣了一下。他眉宇微微黜,卻嗬嗬一笑,道:“陳姑娘果然是豪爽女子,如此不拘禮節,令人欽佩,但卻不知道姑娘是否也願助梁某解開這燈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