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是否醉了?”詩嬌嬌眼利手快,立刻上前攙扶住龍燁,隨後嬌柔一笑,道:“快,將公子扶到我的房裏休息”

“公子,屬下來遲了”門外,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傳進,詩嬌嬌一怔,隻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身著黑色錦袍的赤焰大步踏進,也不理會室內其他人,上前就接替詩嬌嬌攙扶住龍燁,低聲道:“公子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屬下剛才得到傳報,江淮有位鹽商來找公子……”

梁楓眼神一沉,神色有變,雙眼緊緊的盯著龍燁那醉意熏然的神色,見他沒有什麼表示,立刻上前,笑道:“私鹽這種東西,若是沒有強硬的支柱,根本拿不下來,秦公子也是生意人,更是第一次做私貨買賣,應該能聽得出在下的意思”

龍燁沉聲一笑,抬手拍了拍梁楓的肩膀,笑道:“梁兄放心,在下做生意一向遵守規則,也講究實效,隻要梁兄在與在下約定的時日內能將貨物全部拿出,那麼在下自然不會再理會其他的商家”

“好,秦兄果然快人快語,那麼三日後,就請秦兄前往梁府驗貨”梁楓心情舒暢,以為當真做了一筆大買賣。

“梁公子,我家公子不甚酒力,就先告辭了”赤焰麵無表情,擰眉望著雙手還繼續糾纏在龍燁衣衫上的詩嬌嬌,隨即十分不客氣的道:“姑娘,請放手,我家公子從不曾來這煙花柳巷之地,若是被少夫人知道,恐怕又要責難屬下照顧公子不周……。”

“秦公子已有家室?”詩嬌嬌詫異,一時間竟怔住,就連緊緊糾纏龍燁長袍的手也緩緩的鬆開,眸光冷沉,貝齒咬唇,顯得十分不甘願。

“姑娘的話很是奇怪,我家公子年紀不小,怎麼會尚無家室?”赤焰冷言冷語,頗有管家的威嚴,隨後便背起龍燁,向梁楓低首道:“梁公子,告辭了……。”

梁楓並不是一個善輩,雖然他自信自己談生意的本事了,也相信龍燁這樣氣宇不凡的相貌,決然不是行走江湖的騙子,但是畢竟心存疑慮,但是此刻見赤焰剛正堅毅,忠心護主,一看便知在江湖上打滾多年,身手不凡。像這樣的護衛,若非是真正有身份人,根本請不起,並且又聞龍燁已有家室,不曾來過著煙花之地,心底所有的疑慮都放下,樂嗬嗬的拱手道:“不送,秦兄慢走……”

詩嬌見龍燁離開,麵色含著濃濃的不甘,玉指握起,流連盼顧的眸光閃爍著陰冷,紅唇緊緊抿起。

小小見狀,也起身笑道:“天色的確晚了,梁公子,詩姑娘,小女子也該告辭了……”

“陳姑娘且慢”梁楓一見小小要走,眼中頓時劃過一絲焦急,但隨即又知道自己唐突了,忙掩飾道:“陳姑娘,您的家丁似乎還沒有到,不如再這裏多坐片刻,吃點東西,由在下送姑娘回去……”

小小秀眉一挑,剛要回絕,卻不想詩嬌嬌扭捏了嬌笑了一聲,轉身望向梁楓,道:“梁公子真是多情男兒,所謂‘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若是嬌嬌沒記錯,公子今日還在為嬌嬌大擺設案,懸賞思三百兩銀子解燈謎,如何現在卻是左一個陳姑娘,右一個陳姑娘,連詩兒也不曾喚過一聲。”

小小長睫一顫,心知詩嬌嬌因為沒有能巴得住龍燁而惱然,如今見得梁楓對自己獻情,醋意大起,於是隻淡淡笑道:“詩姑娘才貌雙絕,看那燈謎就知道定然是看淡風月煙塵,實是天下奇女子也,不過小女子也有一句話送給詩姑娘,願姑娘斟酌。”

“什麼話?”詩嬌嬌挑眉,嬌憨嫵媚,但眼底卻滿是敵意。

“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麵”小小望著詩嬌嬌漸漸蒼白的麵容,繼續道:“古往今來的戲文裏,男子功成名就後,拋棄曾經捐助過自己的青樓女子之事,屢見不止,但惟獨柳七,願青樓女子放棄功名,詩姑娘,你才思敏捷,容貌出眾,又何必苦苦追尋求而不得的東西?”

說罷,小小轉身,披上白狐長裘,走出了內室,也不顧梁楓在身後的疾呼,快步離去……

‘豔春樓’外,寒氣逼人,蒙蒙細雨再次淅瀝不止。一輛黑簾馬車快奔而至,車上駕馬的黑衣男子身著鬥笠,遮掩去了大半個麵容,在漆黑的夜色中,更是看不清楚。

小小走上前,拂裙上車,看也不看那大堂之中已經追出來的梁楓,掀開車簾,隱去了自己的身影。馬車飛奔消失在元宵燈會已經散去的蕭索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