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輕笑,轉身向門外走去,道:“那當然,畢竟我與淑妃娘娘的交情不淺……”

門外,那些擁堵在門前的宮女嬪妃見小小走來,嚇得趕緊讓來了一條道,齊齊跪拜在地,道:“奴婢、卑妾恭送皇妃娘娘、淑妃娘娘……”

西六宮的一處狹隘走廊前的避風亭前,八名侍女各執燈籠,朦朧的燭火在風中不住跳躍,在這暗漆的角落中,顯得孤獨蕭索。

亭中,兩抹窈窕的身影相偕,倒影在碧波湖中,月影斑駁,微風來時,破碎點點,蕩漾漣漪……

“其實你早就知道司徒才人是皇後唆使下,接近你的,是不是?”一身紅狐長裘披風的雯淑妃站在暗處,一雙閃爍著點點淒楚哀傷的眸光銳利的望向站在朦朧月下的小小。

那雪白的狐裘襯托得她更為嬌豔明媚,就如同粉堆玉砌的一般,六年歲月,她的外貌雖然有了些變化,但是卻還是那樣的扣人心弦。

“雯淑妃自來聰慧過人,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小小眉梢微挑,輕拈著鬢發間的一縷青絲,碧綠的墜珠在耳邊輕晃,映著月光發出華貴的光芒。

或許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小小竟然毫不掩飾就承認了,雯淑妃竟有些愣怔,但隨即道:“皇後愚盾,也從來都不得寵,妹妹又何必步步緊逼?非要鬧得後宮雞犬不寧,方才休……”

“淑妃,話題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小小抿唇,秀眉微擰,轉身欲走。

“為什麼?”雯淑妃追出避風亭,不甘心的繼續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日我已經將你從皇後身邊拉開了,但是如果淑妃姐姐還是想回到皇後身邊,繼續與她為伍的話,那麼,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小小的聲音輕柔和煦,但是卻如冬寒利冰一般的刺進了雯淑妃的心裏,說罷,便帶領著身後的六七名宮女徒步離去……

夜風,不停的吹送,月色下,雯淑妃蒼白蕭索的身影愣愣的站在清冷的月色下,呆呆的目送那抹傲然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日,在西六宮內發生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皇宮中的司寇府中,更是一大清早就派人見麵司徒蔻華和來春抓押進了三司,以備侯審。

這個消息一傳出,一夜都不曾合眼的皇後幾乎嚇得昏厥,她立刻命人去聯絡國丈王左騰,卻不想宮內的太監竟然稟報,言說國丈因為販賣私鹽之事,已經被司寇處批捕,如今已被關押在大牢之中。

聽到這個消息,皇後徹底暈厥了,一時間,後宮大動,人心渙散,衝天的流言蜚語也滿無天際的洶湧而出……

‘霽月宮’中,正在安排打點迎接藩王最後儀式的雯淑妃本已勞累不堪,但此刻,自己的貼身的宮女卻突然衝過來告訴她這個駭人聽聞的事,她胸口一悶,幾乎癱軟倒下,嚇得眾人紛紛避讓,有的忙忙的去請韓太醫。

然,在太醫尚未趕來之時,雯淑妃卻踉蹌起身,立刻起駕去了‘鸞棲宮’中。

華麗堂皇,建造擺設幾乎比皇後的‘鳳棲宮’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鸞棲宮’內,小小早已梳妝完畢,似乎早就知道今日雯淑妃會來一般,她今日哪都沒去,而是擺設了一張楠木小幾和兩張貴妃椅榻在門前的梅花林中,品著清茶,曬著暖日,賞著梅花。

雯淑妃匆匆趕到,但入眼的竟就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美人賞梅圖,並且後宮中的漫天風雨似乎沒有一點點影響到這個地方。

小小見淑妃來了,隻是輕柔一笑,帶著幾分散倦的依靠在了貴妃椅榻上,閉眸,深吸了一口清幽的冷香,道:“雯淑妃連日操勞,如今時辰愈發緊迫,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小坐?”

雯淑妃大步走進梅林,揮退了所有的侍女,她麵色蒼白,唇上也沒有半點血色,一見小小如此悠閑,更像是算準了自己來一般的,連椅凳和茶水都準備了雙份,她頓時閉上了雙眸,隨即一字一句的道:“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所以才在昨夜設了那一局?”

小小緩緩的睜開雙眸,眼底的清澈早就被深沉代替,起身笑道:“淑妃想說什麼?”

“你早知就知道國丈犯了事,所以為防他以後可以依靠皇後翻身,所以你在幾日前就已經設計好了陷阱,等著皇後往裏麵跳”雯淑妃的話語有些激動。

她不笨,在昨夜的事情發生了之後,她整整想了一夜,又聯係今晨發生的一切,突然明白了,其實這個局應該是她早就設計好了,不可能是突然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