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狀似不經意地剛好停在端木弈身前,一臉不滿:“世子口口聲聲說抓刺客,就應當抓緊時間。現在卻在這悠閑地賞畫,若是這樣,請早回,莫要打擾本宮休息。”
端木弈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嘴角淺淺的笑意說不清是嘲諷,是冷漠,還是其他情緒。皇後隻知道,這看不透的笑容,令她驚恐寒栗。她看不透他,卻覺得他看透了自己。她自認為在導著戲,卻又覺得戲的主動權其實不在自己手裏,而是無意中在順著他的意願演。皇後藏在袖間的手緊張地越握越緊,掌心的汗冒得更厲害,浸著指甲扣著的指痕,微疼。
然而,端木弈接下來的話讓她不得不驚:“皇後娘娘,臣看的,就是刺客。”端木弈的話在別人聽來,是刺客用入地法藏在壁畫之下,可在皇後聽來,卻是他猜到了壁畫身後的秘密。
“世子真會說笑,那裏一麵牆壁,哪有刺客?”皇後下意識地反問。
“稟皇後娘娘,入地法可以進到常人不能進到的地方,包括牆壁。”禦林軍統領欣喜地解釋完看向端木弈:“刺客還沒逃掉太好了。不過要怎樣讓他出來?”
聽完禦林軍統領的解釋,皇後一滯,懊悔不已。自己問的問題裏強調是牆壁不能藏人,豈不是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入地法有時間限製,他已經出來了。”皇後剛剛的問題真是給了他很好的答案呀。端木弈修長的手指遙遙一指,“壁畫後麵。”
禦林軍們麵麵相覷,禦林軍統領問道:“壁畫後麵?入地法失效後他還能留在牆壁裏?”
“如果,壁畫後麵不是牆壁呢?”端木弈幽幽說道,正要跨步上前,皇後急步踩上第一層階梯,擋在他的前方厲聲嗬斥:“世子,注意你的身份!”
端木弈臉上的笑意全無,深邃的眼神看得皇後心慌,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皇後娘娘,也請注意你的身份。妨礙搜查工作進而威脅整個皇宮的安全,這不是一國之母所為。”
此時,皇後忘了自己一直用來諷刺別人的話:隻有氣勢越弱的人,才會企圖用聲音去蓋過對方。她的聲音越發高,“放肆!你未經本宮允許直接巡查本殿,本宮看在你是協助禦林軍工作不予追究,現在你還要得寸進尺靠近壁畫,甚至誣蔑本宮,你倒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
“皇後娘娘在怕什麼?”與皇後相比,端木弈始終平靜得可怕,“壁畫後麵隻不過有個人而已,現在大家都知道,又不是什麼秘密。”
禦林軍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這局勢很明顯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
皇後不著痕跡地身子一顫,壁畫後麵的確有人,卻是施蠱之人!她柳眉一橫,怒道:“禦林軍統領!”
“在……”禦林軍統領被突然點名,尚未完全回過神來。
“世子對本宮不敬,誣蔑本宮,這兩條罪狀該如何處罰?”
禦林軍統領為難地看著端木弈。
端木弈漫不經心地拂了拂袖子:“既然皇後娘娘不懂法,就由臣舉幾個例子吧。犯七戒之妒忌害死其他妃子,削去身份。陷害他人,嚴重可判死罪。軍隊內奸,死罪。在皇宮內施蠱,死罪。罪上加罪,死罪。”末了,他抬頭,目光堅定,語氣決然,“傷我在乎的人,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