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你是想對我說謝謝嗎?不用客氣,她一暈,你好我好大家好。”
藍以陌幽幽地說道:“夏憶,知道為何我寧願忍著也沒有敲暈她嗎?”
端木夏憶眨巴著無辜的眼睛。
“因為,她對外界的感知驚人的敏感,無論是用藥還是施針,她都可以記得在她暈前你對她做了什麼和知道暈了多久。所以,她醒來後,你的日子會更痛苦。”
端木夏憶眼皮一跳:“怪物啊!誰給你挑的嬤嬤,簡直慘絕人寰!表嫂要不去找表哥告狀?”
“很不幸,創造這番人間悲劇的就是你表哥。”藍以陌用筷子指了指麵前的菜,“看到沒?由於女子出嫁前不能見男的,在這位嬤嬤的調教下,我連隻公雞都沒見過,全是母的。所以,估計你表哥現在很滿意。”
端木夏憶抽了抽嘴角:“表嫂,我想起我還有事……”她正欲乘風而去,被藍以陌不費吹灰之力就挑了回來。
“表妹,既然你表哥叫你來陪我,盛情難卻,我怎麼好讓你就這樣回去呢?”
端木夏憶咽了咽口水,“你怎麼知道我是來陪你的……呸呸,不是。我隻是順路經過而已。”
藍以陌坐回椅子上,機會難得,趁那老巫婆醒來前趕緊把飯吃完。同時她不忘輕描淡寫地補充一句:“夏憶,你以後的成親禮儀教育是榮王府負責吧?”
端木夏憶看著暈過去的嬤嬤,眼一閉坐回來,為了她以後出嫁前的幸福,她要從現在做起。她諂媚笑道:“表嫂,你真聰明,我就是來陪你的。”語末,她好奇地問道,“不過她醒來之後,你的日子怎麼個更痛苦法?”
藍以陌放下碗筷,淺淺一笑,端木夏憶竟覺得這笑容無比熟悉。那麼……那麼像表哥?
“夏憶你弄錯了,不是我的日子更痛苦,是你的。”
在屋裏呆久了,林徽悅想要出去走走。照顧她的人照樣順從她的意思,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被喬裝成另外一副模樣。站在鏡子前,林徽悅不禁感歎,連她都認不出自己,區區一名奴婢的易容術就達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玄誓門到底是多強大的一個組織啊。
京城的商道繁華,車水馬龍。林徽悅在人群裏穿梭,不時地被一些小玩意吸引。在一個攤位前挑好東西等著老板找錢時,林徽悅隨意地看了看周圍,突然怔住,心裏一顫,目光直直地盯著某個方向。
“姑娘,你的錢……”老板的話還沒說完,林徽悅已經跌跌撞撞地離開攤位。“嘭嘭”,她撞到一個又一個人的身上,哪怕險險跌倒,哪怕身後一片咒罵,她仍是不肯移動視線絲毫,步速越發迅疾。喬裝成貼身丫鬟的兩名屬下被逐一撞倒的行人妨礙了前進的路,逐漸與林徽悅拉開一小段距離。暗中保護林徽悅的人麵麵相覷,卻也不敢耽誤,緊緊跟隨。
林徽悅的大腦裏隻有剛剛看到的那個側臉。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準確來說,她是個被父親拋棄的孩子。她的母親從來沒有告訴她父親是誰,沒有說過關於她父親的事情。可是,她從母親的遺物裏,發現了一幅她父親的畫像。那幅畫像由於長期的觀摩已經顯得陳舊,而她被慕容初收養後,獨獨帶走那幅畫,並且鬼使神差地看了十年。但她卻沒有過任何找畫裏的人的想法,或許是害怕,或許是覺得沒有必要。然而,她看到了,看到那個她認了十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