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不帶這樣的!這都喝不醉人,我要最烈的!”
藍曉雨抱起方桐:“如果你喝完後是安安靜靜睡去不發酒瘋,我親自給你去拿。”
端木夏憶撇撇嘴,她的酒品不就是差了那麼一丟丟嗎,何必需要這麼防著?
酒上來後,藍以陌盛上一杯,傾斜酒杯在身前緩緩劃過半邊弧線,清酒輕濺,藍曉雨和端木夏憶都沒有發話。她們知道,今天是藍以陌師姐林徽悅的忌日。
藍以陌微微出神。兩年前林徽悅替她擋了劍躺在她的懷裏體溫逐漸冷卻的夜晚仍是曆曆在目,林徽悅讓她不要怨,可是,她怎麼能不怨呢?她不怨林徽悅,也不怨顧琰。說到底,顧琰不過是個被利用的可憐人,被血玉珠控製了心神才刺的劍。那夜玄誓門傾巢而出隻為除她,若不是顧琰,她難免出事。而顧琰因此錯過回宮時機,讓大皇子奪位成功,對這樣的人,她怨不起。隻是,她怨她自己。若不是她,林徽悅便不會死,她沒法忘記。
酒氣香馥,藍以陌突然覺得胃裏仿佛翻江倒海般,一陣幹嘔。觸及藍曉雨驚喜的眼神,藍以陌心裏一驚,搭上脈搏。
端木夏憶尚未反應過來,“怎麼了?”
“懷孕了。”藍以陌低喃。在端木弈體內的蠱未解前,他們一直避免要孩子,沒想到竟然還是懷上了。可是,若孩子體內也帶有生生不息蠱,怎麼辦……
夜,涼亭裏。
顧琰修長的身影裹在一襲黑袍裏,哪怕月色在上麵點亮細碎銀光,仍是無法掩蓋他與夜色相融的氣質。眼眸裏紫光依舊,乍看似水流轉,細看卻又似凝無光。飄忽的眼神,仿佛透過當今看著遙遠的一方,或是過往,或是未來。迷離中脫不了幾抹悵然,幾分憂愁。所有都有變,唯一不變的是仍舊冰冷的話語,“你倒挺能撐,還沒死。”
端木弈嘴角微勾,“承你吉言,必能與妻子白頭偕老。”
果然還是那般專挑別人痛處下手。顧琰無意跟他鬥嘴,拿出一樣東西,“給。”
那是一個外表詭異的藥瓶,裏麵裝的,正是生生不息蠱的解藥。生生不息蠱無解,是因為知道如何解的北家人盡數死亡。然而顧琰卻從娘親淑姬的遺物裏找到了生生不息蠱的解藥製法。經過一番輾轉,他在外祖母家古家製成解藥,但由於材料問題,解藥隻有唯一一顆。
端木弈大大方方地接過,“有什麼條件?”
“你應該也發現,生生不息蠱還會產生情障。我隻是不想看到她傷心才幫你而已。”顧琰看到端木弈臉色沉了沉,心情難得大好。
“我助你一臂之力,天朝祁國交好百年。”端木弈才不想讓情敵說是因為掛念著自家妻子而出手幫他,拿其他條件來換,以後才能大大方方地反對他對藍以陌的念想。
顧琰嘴角抽了抽。聽上去還以為端木弈做了多大犧牲,其實他和大皇子的戰爭已經接近尾聲,端木弈的出手相助隻是使他的勝利來得相對早點而已。至於兩國交好,兩國都因為內亂有傷根本,握手言和更能有助於國內的調整發展,雙贏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