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說這裏的酥點不能少,所以那些廚子們還是原來的,每日所做,三爺皆是要親自嚐一遍,若是不好,還讓從做,直到滿意了,再擺到了這裏來。”小廝解釋道。
我伸手拿起了一塊酥餅,提到了嘴邊,咬了一口,淚水順著臉頰,‘啪嗒啪嗒’滴落到了桌麵上,濕成了一片。還是曾經的味道,還是曾經的幸福感覺。屋內所有的一切都未變,隻有……少了我一人!
“小姐回來了嗎?”突然從後麵傳來了一陣子的腳步聲,“小姐呢?”
我滿滿地轉過身子,淚眼朦朧的雙眸在望見那些熟悉的身影後,像是決堤的河壩,不可遏止。春蓮和珠兒快步走上前來,三人擁在一起,哭泣聲不斷。
少頃,待我們三人已是平和了心氣,圍坐在圓桌之上,邊是磕著瓜子,邊是聊了起來。
“小姐,您不曉得您這一走啊,整整一年,王府上皆是死氣沉沉的,三爺皆不像曾經那般和顏悅色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若是我們犯了丁點兒錯,三爺就處罰我們。”珠兒滿臉的抱怨,“上次打掃的丫鬟不小心將您屋內的椅子給碰了,若不是蓮兒小姐及時趕到,隻怕那丫鬟早已被趕出了府上。”
“蓮兒小姐?”我詫異的揚起了聲調。
“恩,”春蓮點了點頭,將口中的瓜子皮吐了出去,睜大了眼眸,“三爺平日裏不在府上時,蓮兒小姐就過來教我們彈琴,奴婢本還想,您都已進了宮,她還來作甚?不過見三爺未加阻攔,奴婢亦不好說話。”
“你這話何意?”珠兒擰起了眉頭,“蓮兒小姐哪一次來沒有給咱們帶吃的帶用的,不僅如此,還為三爺這裏打理得井井有條,她為人和善,人又長得美,府上上上下下的人早已對她心服口服,現下就差三爺點頭兒。”
“話是這樣說沒錯兒,但……她總歸還是比不上萱綾小姐啊。”春蓮嘟噥著嘴道。
珠兒白了一眼,“呸呸呸,你這個沒腦子的,蓮兒小姐與萱綾小姐如何能相提並論?蓮兒小姐是李大將軍之女,與三爺是年紀相當,輩分相當,萱綾小姐是三爺的義女,這話可不能隨便講的。”
“……”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手心不禁泛起了汗漬,將那瓜子變得潮濕。在我第一次要進宮之時,有一刹那,我想三爺該是有個好歸宿,而蓮兒姑娘卻又是好人,兩人的確是般配。然,時至今日,我的想法早已變了……不曉得自己是怎地了?就連上次看到三爺和那公主兩人相互親昵之狀亦是讓我難過不已,心中泛起了酸澀。我多麼地希望三爺可以永久的相伴於我,甚至自私地想要將三爺的美貌掩藏起來,隻為我一人欣賞。日漸一日,這種感情越發地強烈,根本快要難以控製。
我站起了身子,兩人同時噤聲,疑惑地望向我,我強忍著回以她們一笑,“我僅有一日的假,傍晚就要回宮,既是已回來看了下,心踏實了下來,我就不便再呆了。”
“可……小姐,您還未用膳呢?”珠兒仰起了腦袋。
“是啊,廚子們正做著呢,您好歹將墊子坐熱了再走嘛。”春蓮亦是附和地說道。
“我……”
待我話語未說完,突然從外麵響起一道傳叫,“珠兒姐姐快出來,蓮兒小姐拿來了好多的布匹,快過來迎接。”
珠兒和春蓮兩人麵麵相覷,不禁樂開了懷,望了我一眼,“那……小姐,我們先過去看下。”我點了下頭,兩人飛快地向門口奔去,就好似像是迎接主子一般。
“昨兒個正好路過一家新開張的店鋪,裏麵好多的錦緞,顏色皆還不錯,就買了一些。春蓮,我看那格子的很是適合於你,一眼就相中了,快過來看看。”蓮兒小姐一麵將馬車上的布匹扯了下來,一麵招呼著府上的小廝和丫鬟們,待快要分外,歇了下來,正巧一扭頭,不由得現出了驚訝之色,“這……萱綾?”
今日的蓮兒穿著一襲白綾襖兒,藍織金裙,白紵布鬒髻,珠子箍兒,遠遠望去,煞是好看,猶如冬日裏的一支梅,很是惹眼,她看到我後,急忙蓮步走上前來,親切地拉上我的手,“我都不敢認了,僅是才一年,就長了這般高,果真是像爹爹說的,變得俏麗了。”
我抿了下嘴,莞爾一笑。心中不禁感慨,才一年間,卻是變化了這一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