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猶豫了,是啊,自從她的出現,主子已經比往日多了笑顏,不再是那般喜怒哀樂看不出的人,不再是那種總是冷麵之人,他看上去已然那般的無害,仿佛啊如沐的春風,隻是我們卻清晰的知曉,這一切皆是為她,於我們,依舊是臘月寒冬般道的冷冽。
可……他們真的不正常啊!
【蓮兒】
相識,不過是一場太過短暫的夢。
第一次相見,我從未敢以想象能與他成為友人,更不敢想象能有一天與他坐在同一屋內相交談。他,赫連翰軒,天都皇朝的三皇子,坐擁著權勢,天下間不敢有冒犯之人,麵容更是猶如仙人一般,令人退避三舍。
女子們寄予幻想,麵對他的身份,不敢與近。
男子們心生膽怯,麵對他的美貌,心懷羨慕。
他,就是這樣令人又愛又恨!
當爹爹回來與我講道,皇太後有意將我許配給赫連翰軒,我當時心潮澎湃,根本難以遏製自己的激動心情,我知道,我早已經愛上了他,從第一次他在茶樓憑杆而吊俯瞰下端時,我就對他一見鍾情。
在這個世上,我不相信一見鍾情,正如眼前這把木琴,它就是象征著那日久生情,歲月越久,感情越篤深。
然,在他的身上,我一再的犯下了自己曾經所想的那些規矩。
“江樓上獨憑瀾,聽鍾鼓聲傳,嫋嫋娜娜散入那落霞斑斕,一江春水緩緩流,四野悄無人,惟有淡淡襲來薄霧輕煙。看……月上東山,天宇雲開霧散,雲開霧散,光徽照山川,千點萬點,撒在江麵,恰似銀鱗閃閃,驚起了江灘一隻宿雁,呼楞楞飛過了對麵的楊柳岸。聽……清風吹來竹枝搖,搖得花影零亂,幽香飄散,何人吹弄笛聲蕭聲,蕭聲笛聲,和著漁歌,自在悠然。”
曾經這些美好的平淡心緒,現下已是難以平複,想象著自己能與他共賞這些美景,心緒再次引起了波瀾。
獨擅琴技,僅此喜好,平日裏唯有它來寄相思之情。
不管別人如何稱呼於我,是賣藝女子,還是陪笑之人也罷,畢竟在當時,女子千不該萬不該拋頭露麵,可為了吸引他這等不凡之人的注意,僅有如此法子。為了他,我可以不要顏麵,哪怕是一日之約亦好。
終究盼來了,盼來了……
他身著著一襲白衣,正如眾人所說那般,傲然仙骨,仿佛周身皆是散發著一股股仙氣,他的美貌毋庸置疑,白皙的皮膚,堅挺的鼻梁,性感的嘴角上翹,他半躺在床榻之上,一雙狹長的美眸微眯,他俯視向下端的我,僅此一眼,他輕啟口道,“麻煩蓮兒姑娘為本皇子奏上了一曲了。”
雖是一眼,但我已是心滿意足。
我終於得到這個與之相見的機會了,不說話亦好,琴是我的友人,它亦是可以聊表我的心聲,但願對麵的他可以作我的知己,聽出我對他的深深感情。
正出門之間,一個冒失的孩子的直走了過來,許是耷拉著腦袋,沒有看到我們等人,不小心與我迎麵相撞,我來不及躲閃。
身側的丫鬟小童激怒之下,對那孩子口出惡言,平日裏我就不是那種歹惡之人,我心性平淡,遂,我不願與人追究,更何況還是一個孩子。
在白公公的勸說下,小童收斂了暴性,她亦是被我‘慣’壞了,我以為那孩子是三皇子府上的一個新小廝,甚是覺得可憐,畢竟這般小就開始懂得養家賺錢,亦是不容易之人。
正月十五,熱鬧非凡,各家各戶的門口處掛滿了紅色的燈籠,那般耀眼而晃人。
三皇子府上一片歡騰,我有幸在二皇妃的勸誘下與其一起到了三皇子府上座談。
熟料正說話間,突地從門口處跑來一個孩子,他披散著頭發,顯得有些淩亂,一看即知是剛從床榻起身,望著他直向麵前的三皇子走去,那般大膽的行徑,令在場的所有人不敢大氣一喘,誰人皆知,三皇子是個潔癖之人,而麵前的娃兒的確是有點……我再次一愣,不是上次的那個小廝娃兒嗎?
誰曾料到三皇子見到他後,卻是展開了一抹從未見過的柔和笑靨,那笑容仿若看到世上最美的花朵一般,就像是……自己最愛的人一樣。
他一把將他擁入懷中,“今兒個一日沒有下榻?”
“如廁時出去過兩次。”
所有人不由得被那娃兒的幼稚話語逗得啼笑皆非。
“真是沒羞!”三皇子雙眸彎了彎,眼神中多了一絲的寵溺,用手指刮了下他的小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