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不知道,我在想見他的時候挑了最樸素的衣服,至少會顯得我不是那麼想見他,或者見他是一件我不在意的事情。
再見他的時候是我23歲的時候,距離我們分手已經兩年了,我19歲與他戀愛兩年,兩年,兩年,短暫,漫長。
他還是喜歡幹淨的地方,喜歡喝一點破咖啡就要至少幾百的地方,他把我約到這種地方。我刻意遲到,去的時候他已經在那裏等我了。我就在餐廳門口停住了,看到他坐在落地窗前,看著sh的川流。
他穿著西裝,成熟了,我不得不這麼說,換了發型,現在,是25歲的他。我那麼熟悉他的鼻子,他的眉眼,他的嘴唇。可是我卻在餐廳門口不想進去,我甚至想著直接扭頭走,告訴他我不在意那份合同。
事實上,我還是邁出了腳步,我高跟鞋的聲音第一次讓我覺得這麼煩躁,我被現實所屈服,我得生活。事實上,他這時候也開始往門口移動視線了。
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像四年前一樣跳,但是,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緩解我現在的尷尬。
“對不起哦,路上有點堵車”我在還沒坐下的時候已經等不及要說話了。
“沒關係”他輕輕的笑了。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我想聽他說一個字,說兩個字,說許多個字,僅僅是想聽他說話。
“你一會兒很忙吧,又不像我這種大閑人,你把合同給我,我就不打擾你吃飯啦”我還是盡量保持鎮靜。
他喝了口咖啡,沒有理我,隻是看著窗外。還是拿鐵的香味,我感覺我還是那麼了解他,但是卻覺得不能和他多說一句話。
“服務員,給她一杯熱茶,隨便什麼茶都好,要溫的,不要太燙,不要太涼”
他寧願理服務員。
我們就在那裏僵持了四五分鍾,我的茶上來了,事實上,我不喜歡喝茶,但我更不喜歡咖啡奶茶,所以我每次隻會點茶。
“你有什麼其他條件請提出來,我去和公司方麵溝通,這樣好嗎”我隻能這麼說了,他現在見了我,是不是想故意折磨我,我偏偏不與你幹架,溫柔舒緩得來。
“合同,我沒拿”他繼續看他的景色,似乎不拿合同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李翰然,你什麼意思”總是能三言兩語把我逼急。
“所以你又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安安靜靜把合同給我不就得了,你一個公司的總裁用得著專門針對我嗎”我嗓門有點意外地大,整個咖啡廳的人都在看我。
兩年前是我對不起他,但是我照樣這個脾氣。我對自己的臉皮厚度感到驚訝。
“你脾氣咋一點都沒變”
他居然笑了。
“很搞笑嗎”我依舊板著臉。
現在的情景讓別人看來一定是女性上屬在教訓男性下屬。
我仔細想了想,鑒於我現在還是有求於你,所以我壓低了嗓子。
“你把條件開出來,我看看我方能不能達成。”
“沒什麼條件,你和我去家裏取一趟”
“你。。。。”我不想多說什麼,難道他想讓我去看看他家庭多麼美滿嗎,看看他妻子多麼賢惠淑良嗎,看看他的家比我的家打幾倍嗎?
“我不想去,我就在這裏等你”
“我開車送你回去”
“我怕你妻子誤會,我就不去了”
“妻子。。。她不在家”李翰然解釋說。
“那我就更不應該去了,李先生”我明顯有點生氣。“這樣吧,李先生,我讓我手下的小王改天去取”隨即我轉頭準備走。
“你等等”
我沒有停,繼續收拾衣服。
“你這樣吧,你在我家樓下等,我取了給你”
“好”我沾沾自喜。
但是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在我坐上他車的時候就心情越來越沉重,雖然他一再要求我坐前麵,但是我還是堅持坐到了後麵。
畢竟今天過後,我們也見不著麵了,何必多看對方幾眼,互相惡心對方呢。
“熱嗎,還是冷,我開空調”
“不用”
“允許我抽煙嗎,我把車窗打開”
“隨便你”
兩年了,我每晚躺在床上都會幻想再見到他時,會和他說些什麼,但是,當真正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什麼也不願意和他說,不想哭,不想笑。
車緩緩駛到一高檔小區前,雖然我已經預料到它的豪華程度,但是我還是再次深刻認識到世界的不公性。
“我就在車裏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