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天晚上,她實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也就攤牌說:“若菡,不好意思,我要到醫院去送一送小天哥,他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候。同學一場,我想讓他一路走好。”
劉丹丹的意思,既有驅逐李若菡離去的成分,也有表示自己鄙夷李若菡的成分。沒有想得到,李若菡一聽這話,立即放聲大哭,邊哭邊說:“我去,我也去。無論如何,我也要陪天哥走完最後一程。”
走到半路上,一頭碰上了正在著急尋找李若菡的孫佳佳。聽說是要到醫院去為一個昔日的同學送上最後一程,她也就跟著一起來了。到了醫院以後,可能是環境的原因,總算是讓李若菡開了口。她連哭帶說地講完了事情的前後過程。到了最後,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問道:“丹丹姐,佳佳,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辦才對呢?”
聽完這麼一段曲折的故事之後,劉丹丹方才明白當初考場的一幕,實際上是另有內情。隻是,她也感覺到有點為難。兩邊都是自己的同學,幫誰是好呢?任笑天是受害者,李若菡也是別有內情。誰都沒有錯,雙方都受到了傷害。本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許會讓任笑天消除傷痕。卻沒有想得到,竟然會發生了街頭刺殺這樣倒黴的事。
要說錯,就是李若菡的爺爺和父母錯。哦,對了,還有孫佳佳的哥哥孫大偉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不是這家夥鬧著要吃什麼鹵肉,李若菡就不會見到任笑天,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那麼多的事情。想到這兒,她狠狠地瞪了孫佳佳一眼。
想到最後,劉丹丹突然發現了一個新問題。她用自己那如玉般的小手,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腦袋。為什麼這樣傻呢?李若菡去看任笑天,李家的人又能說出什麼!任笑天已經是一個處於生死一線的人,和死人又有什麼好爭的呢?
這麼一想,劉丹丹也就勸解說:“我也不知你們李家人一個個是怎麼想的。爺爺那一輩子的事,與你們之間的愛情有什麼關係?愛情沒有了,作為報答救命恩人,你也應該去看一看,也算是了結一下你們之間的恩怨吧。”
李若菡聽到劉丹丹如此看法,隻是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嗚咽著說不出話來。站在一旁的孫佳隹,也感覺到有點為難。一邊是自己的哥哥,一邊是哥哥的情敵,幫誰是好呢?自己這一次鬧著要到海濱來玩,說穿了就是想幫哥哥的忙,為哥哥找到接觸菡姐的借口。卻沒有想得到,竟然會發生了這樣的事。
想到最後,孫佳隹就勸解說:“菡姐,我也不知道你的爺爺和爸爸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要把老一輩的恩怨,硬是要扯到你們的身上?嗨,我哥哥也不是什麼好人,幹嘛非得要吃什麼鹵肉呐!姐姐,我勸你一句。人家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你還猶豫什麼?快去呀,不要讓自己留下一輩子的悔恨。不管怎麼說,你們也是相戀一場,去為他送一下行吧。了結這段恩怨,你也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嗚——是我對不起天哥,是我害了天哥。不管爺爺和爸爸怎麼想,我也要去送天哥一程。嗚——”…… ……
這時,醫院大門方向走來了兩個人。這麼晚了,還會有誰到醫院裏來?估計應該是任笑天的知己朋友,聽到他的不幸以後,專門趕來給任笑天送上一程吧?走在前麵的人,是一個豐神俊朗的道人,長得麵如冠玉,仙風道骨 。這道人頦下五柳長須,一臉的正氣。讓人一見之下,心中的景仰之情,就會油然而生。看他緩緩踱了進來,輕袍緩帶,右手搖著折扇,神情甚是瀟灑。
跟在他身後的人,是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小道童,紮著兩個象羊角丫的朝天辮。淺眉細眼,白淨的小圓臉上,帶著一對生動的笑窩兒。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模樣特別招人喜歡的孩子。看他肩頭上扛著一柄拂塵,專門在道旁立起的磚塊上蹦蹦跳跳,肯定也是一個調皮鬼。
這麼晚了,一大一小兩個道士到醫院幹什麼來呢?哈哈,總不會是來化緣吧!嗯,也有可能是誰把他們請了過來,專門來為任笑天來超度亡魂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