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吧,不要這麼裝模作樣的,一點也沒有文化。”季勝利的聲音雖然還有點生硬,但已經比剛才好了許多。畢竟錯事是自己做的,也怨不了人家。他也算是想開了,隻是一時還有點轉不了彎子。
“東山省軸承廠來了人,想要來領走那批軸承哩。”聽到季勝利讓自己說話,莘浩祥的聲音也流利了幾分。
“他要領就讓他領走唄,告訴我.幹什麼!”這個時候的季勝利,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軸承’這兩個字眼。這個莘浩祥,平時還蠻機靈的人,今天怎麼這麼笨哩,一點也沒有眼頭見識。
“所長,你聽我說呀,我來彙報自然會有我的道理。”莘浩祥就是有這麼一副唾麵自幹的好脾氣,雖然季勝利的說話態度依然不好,他還是笑嘻嘻的貼了上去。
兩個罪犯被抓獲的當天下午,東山省警方就來了人。一是對軸承廠的電話失誤表示道歉,二是將罪犯帶回去進行審查。按照屬地管理的原則,這起案件應當由東山警方受理。由於來去匆忙,加上軸承廠裏沒有人來,被扣押的卡車和一車的軸承也就沒有被同時給領走,還繼續存放在文萊派出所轄區裏的一個企業倉庫裏。今天人家廠方來了人,當然就是為了領這批贓物。
莘浩祥為什麼會這麼積極來彙報哩,因為他得到了好處。 早晨剛一上班的時候,就有兩個人找到了文萊派出所的門上。其中有一個人,一看就能知道,是一個經常與人打交道的供銷人員。進門之後,就樂嗬嗬的發香煙。
所長、指導員都去了向子良那兒,派出所裏就數莘浩祥最大。看到是兩個外鄉人,他也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警察同誌,來,請抽煙。”那人脾氣倒還不錯,雖然感覺到莘浩祥態度不太好,還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嗯,有什麼事嗎?”噴出一口煙霧之後,莘浩祥才勉強把正在看雜記的頭抬了起來。
“嗬嗬,我是東山軸承廠供銷科的科長。姓文,專程前來答謝你們警察同誌為我們所作的一切。”文科長雖然看出莘浩祥的不耐煩之意,還是笑哈哈的在說話。
一聽說是東山軸承廠的人,莘浩祥就感覺到自己的血直往頭頂上衝。為了你們的案子,害得老子被所長狠狠熊了一通。說是平時做事都慢得象頭豬,為什麼這一天傻.逼傻.逼的跑得這麼快?我傻嗎?我可比任笑天那小子聰明多了。莘浩祥不想接待,揮了揮手說:“先到那邊等著,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對方看到莘浩祥這種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沒有辦法,隻能站在院子裏轉起了圈子。莘浩祥的冷淡,也沒有能夠持續多長時間。不為其他,隻為對方那個供銷科長很懂事,一看到事情有點麻煩,立即就甩出了一條‘飛馬’香煙。
有了好處,這小子當然跑得勤快呀。坐在辦公室等待的時候,他那對小眼睛就一直是眨了沒有停過。好不容易等到季勝利從向子良那邊回了所,莘浩祥立即屁顛屁顛三倒四的跑過去進行請示。沒想到,卻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都是為了你們的事,讓我挨了所長一頓罵。”莘浩祥抱怨說。
“多麻煩,多麻煩。有什麼樣的招呼,都由我來慢慢地打。”文科長的心直往下墜。一個普通警察就這麼難纏,再看到所長連接待自己都不願意,這一次要想很妥善地解決問題,恐怕不是一般的難。
聽懂文科長意思的莘浩祥,知道對方還準備繼續給自己好處,當然不會再計較挨季勝利罵的事情,時間不長,就又跑進了所長室。
“所長,為了他們的事,讓你老人家累得這個樣子,還惹出了好多廢話。不管說什麼,也得讓他們好好補償你一下才是。”莘浩祥主動給季勝利當起了參謀。他很會說話,不說讓季勝利出了那麼大的洋相,而是說惹出了那麼多的廢話。這樣的說法,季所長能接受,也好接受。
莘浩祥已經看了出來,這個軸承廠絕對是一家財大氣粗的單位。不然,也不會一甩手,就是一條‘飛馬’香煙給自己。有了肥羊不宰白不宰。他打算乘著攛掇所長敲竹杠的機會,還想著再能沾上一點油水。有財不發,那可是天誅地滅的事情,莘浩祥可不是任笑天那種傻.逼。
“哦,你是怎麼答複他們的?坐下,坐下,坐下來好說話。”聽部下這麼一說,季勝利也引起了注意。他就象是貓兒一般,已經聞到了腥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