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到了深夜十二點的時候,一班同學也算得上是盡興而歸。到了最後,站在任笑天身邊的人,隻剩下了易芷寒和徐靜柳兩個大美女。急得任笑天對著趙人邁和揚東生直使眼色,可是沒有什麼效果。
趙人邁和揚東生當然知道任笑天給自己連打眼色的意思,隻是心知愛莫能助,也隻能打了個嗬嗬走人了之。他們的賬也算得滑清,要是不趕快走人,就會把自己也給陷在其中。這兩個小姑奶奶發起脾氣來,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再說,人家小男女之間的事,自己也犯不著攪和到裏邊去呀。
看到別人都已經離去,就隻剩下自己這麼三個人站在夜總會門前,易芷寒主動提議說。“小柳兒,我們先送你回家吧。”徐靜柳一聽,本來倒是一口答應下來。話到了嘴邊又改口道:“小天哥,你晚上住在哪兒,我和易姐姐一起到你房間去玩一會再回去,你說好不好?”
任笑天一聽這話,腦袋頓時就大了好幾倍,當即開口拒絕說:“小柳兒,你看看現在已經是幾點鍾嘍。再不回家的話,你.媽媽就要打上門來找我人啦。”易芷寒一聽也覺好笑,跟在後麵湊趣道:“到了那時候,小柳兒的媽媽就要找上警察廳去,非得治你一個拐賣人口不可。”
“我的媽喲,照你這麼說來,我豈不是成了人口販子嗎?小柳兒,你可要幫我做見證,小天哥我是一個大大的良民噢。”任笑天連忙裝出了一副可憐相。臉上是苦兮兮的樣子,差一點就要流眼淚了。
徐靜柳被他們兩人這種裝神弄鬼的樣子給哄得‘格格’直笑,也就打消了想再玩一會的念頭。三個人打了一輛的士,一直開到了省委宿舍大院門前。
“小天哥,明天如果不走的話,記住給我打電話呀。”臨別時,徐靜柳拉著任笑天的手再三囑咐說。麵對這個生長在花圃之中,不知人生之艱辛的小妹妹,任笑天疼愛地撫莫著她的頭發,連連點頭說:“行,你放心。隻要我人在省城,就一定會打電話給你的。”
看著徐靜柳一蹦一跳地進了省委宿舍大院以後,任笑天和易芷寒這才放心地離去。他們也沒有打的,就這麼漫無目標的在大街上跑著。過了好大一會,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彎彎的月亮掛在半空,無數的小星星也在調皮地眨動著眼睛,關切地看著這一對金童玉女能沉默到什麼時間。到了最後,還是易芷寒先打破了沉默:“小天哥,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這一路上,任笑天也知道易芷寒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對相互之間的關係能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從道理上來說,往日的障礙已經隨著李若菡的那封絕交信而消失。之所以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則是因為任笑天又多了一重心理負擔。
自己隻是副所長,還是一個遭人打壓的小所長,而易芷寒已經成了科級幹部。級別差距大不談,一在省城,一在海濱市,相距也太遠。從老特務流露的隻言片語中,任笑天也能估猜得出自己身上牽連著重大的秘密,自己今後的路,也將是崎嶇不平,充滿艱辛。
想到人家默默等待這麼幾年,剛才在飯店和夜總會的時候,更是將一片深情表露無遺。說不感動那是假話,說沒有愛更是白.癡的思維。唯有真愛,任笑天才不想拖累別人。
易芷寒已經為自己犧牲了六個春秋,人生能有幾個六年?人家為自己浪費了如花似玉的大好年華,難道自己還能再這樣拖下去?要想不傷害易芷寒,唯有將真情告之,此時聽得易芷寒主動詢問,任笑天也知道無法再裝聾作啞。
這麼一想,他也就暢開心扉,從自己與李若菡相識、相知和相戀的過程說起,談到自己考場門前戀人移情別戀和六年等待的心路曆程,一直說到自己前不久遭人刺殺的經曆與李若菡遞交絕交信的結局。
任笑天的聲音不高,一直是處於平淡的狀態,就象是在敘述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一般。雖然隻是平鋪直敘,卻讓人聽得是起伏跌宕。不是夢幻般的故事,卻讓人感覺到驚天動地。沒有刻意的加工修飾,卻讓人心似狂潮的想要呐喊。
似驚雷,如巨浪,任笑天的往事不停地衝擊著易芷寒的精神世界。每一次觸動,都使易芷寒的心靈在震撼。起伏的心情,讓她為當初那無助的小天哥而歎息。隨著易芷寒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路邊的燈光仿佛也變得朦朧淺淡,織出了一幅暗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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