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思惹的事情多了以後,羅大鵬心中自然會產生一種厭惡的心理。這一次,碰上趙長思輸掉這麼一大筆巨款,是個泥人也會發火。隻是在任笑天和全慕文的勸阻下,他才沒有說出更多難聽的話。
回到家以後,羅大鵬越想越不服氣。加上因為趙長思的事,晚飯也沒有吃得成,就一個人坐在家中喝起了悶酒。父母親看到這情況,有點放不下心來。他們這一家都是膽小怕事的人,唯恐兒子在外闖上了什麼禍,連忙坐到旁邊問起了究竟。
羅大鵬也是一肚子的鬱悶,聽得父母問起,也就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得知是這麼一回事以後,羅大鵬的父母親都在搖頭。這麼大的一筆數額,不要說是輸,就是放在家中也要嚇得睡不著。萬一被人偷了,或者是老鼠給咬了以後,這可怎麼辦才好?
本來,他們也隻是當笑話聽。畢竟,輸得再多也是人家自己的錢,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隻是當他們聽到趙長思輸的錢,也有自家兒子一份時,這才一下子都變了臉色。自己的兒子投資了五千元,占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就是說,輸掉的這12000元中,也有自己兒子的2400元錢。
2400元錢嗬,羅大鵬的媽媽冉翠翠慘叫一聲。這是多大的一筆數字嗬!自己一家三口拚死拚活的做上一年,也沒有這麼多的錢嗬。她越想越心疼,疼到最後的結果就是一拍桌子說:“不行,我們一定要把自己家的錢給討回來。”
羅大鵬的家中,是他媽媽冉翠翠的家庭地位最高。不要看他們在外麵任人欺淩,到了家裏以後,媽媽冉翠翠就會把在外麵所受到的氣,加倍地奉還給他們父子二人。
所謂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在他們家中是得到了實實在在的體現。所謂吵,也隻是單方麵的戰爭。他的爸爸羅守義,隻是悶著個頭聽著冉翠翠罵。在羅大鵬的記憶中,從小就是伴隨著媽媽的叫罵聲長大。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奇怪家庭呢?冉翠翠在羅家的家庭地位高,不是文化,也不是收入,原因就是‘成分’二字。建國之後,華夏這片土地上,最為講究的事情,就是人的出身。如果和地主、富農、反*革命、壞分子、右*派沾上邊,那是一家人都抬不起頭來的事。
偏巧,羅大鵬的爺爺是從海外回來參加抗日戰爭的。盡管是犧牲在戰場上的英雄,還是讓自己的子孫戴上了一隻海外關係的帽子。為了這事,他的爸爸羅守義想要結婚也找不到對象。
到了最後,還是全校長出麵張羅,幫助找了個在學校打工的郊區農民冉翠翠。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好歹人家的出身好呀,是貧農成分嗬。有了這樣的‘護身符’,日子多少會要好過一點吧。
在那場為期十年的動。亂之中,許多根紅苗正的家庭,都沒有逃得過被衝擊的惡夢。何況他們這種本來就說不響嘴的家庭,當然是毫無例外的遭到了批*鬥。到了後來,就連羅守義的工作,也莫名其妙的給人換了過去。
家庭中的小日子過得這麼一個樣子,冉翠翠是越過越不開心。在外邊是夾著尾巴做人,到了家以後,就是衝著羅守義發火。本來,羅守義也想好好的一振朝綱。隻是想到全是自家成分不好惹的禍,也就啞了口。久而久之,也就造成了冉翠翠在羅家的霸主地位。
羅大鵬家中的情形,任笑天是知道的。但他聽到這兒,還是沒有明白醫院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看到任笑天不解的目光,羅大鵬尷尬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皮,不好意思地繼續說起了情況。
當時,羅守義一聽到自己的老婆發火,就知道事情不妙。這麼多年來,自己家的工作與生活,都是靠著全校長和任四海的幫襯,才算是勉強支撐了下來。就連兒子當警察的事,也是這兩個老爺子托了不知是什麼關係,才算是把這事給敲定。
羅守義雖然不知道兩個老爺子為什麼要這麼幫著自己,但也知道其中必有淵源。不看僧麵看佛麵。既然兩個老爺子對趙長思也是十分的關心,自己家就不能對那孩子的事說三道四。羅守義一把攔住了就要衝往醫院的老婆,低聲下氣的勸解說:“翠翠,孩子們之間的事,就由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你懂個屁!這麼一大筆錢,就是去搶也要拚著性命搶嘞。你這麼一說倒是輕巧,難道我們家的錢,就這麼讓那個小雜種給白白的輸掉了嗎?”冉翠翠潑口大罵道。別看冉翠翠在外邊不敢多說一句話,到了家中可是活脫脫的換了一個人。一旦撒起潑來,那是標準的口無遮攔,什麼話都能罵得出來。有時發起瘋來,跪打哭笑,什麼花樣都能玩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