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一聽到下麵的笑聲,話風一變說:“你們都是參加工作幾年時間的工作人員,有不少人還擔任了一定的領導職務。大家知道,到了研究生畢業的時候,是要做學術論文的。那麼,我現在來問一問大家,假如現在就讓你來做論文,你會選擇什麼樣的課題?”
“我的媽嘢,剛一開課就出這種難題,這不是在要我的老命嗎?”坐在任笑天背後的趙人邁,一拍自己的額頭,趕忙放低了身形,唯恐給李秉一給點了名。
有趙人邁這種想法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課堂上,就象是割青草一般,瞬間就矮了一片。不少人的腦袋都齊刷刷地低了下來,唯恐李教授的目光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老天難從人願,李秉一根本不會給這些人以機會。他也不看人,直接就照著花名冊點起了名。被點到名的人,有的七拚八湊的扯上兩句,有的幹脆就回答說沒有想過這種問題。
趙人邁的名字排在前麵,當然也沒有逃得過去。站起來哼哧了好半天,也沒有說出個具體的內容。到了最後,他幹脆就實話實說道:“李教授,我是巡警,還就沒有碰到過這樣能做論文的事。我就是因為沒有文化,才來跟著你老來學習的嘛。”
李秉一也不生氣,看到趙人邁這種五大三粗的模樣,就知道這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角色。他揮了揮手,就讓趙人邁坐了下去。之所以會讓李教授如此放水,是因為李教授又看到了新的目標。
花名冊上,有一個人引起了李秉一的注意,他就是任笑天。不為其他,隻因為任笑天是班上唯一不是來自於省級機關的學生。省級機關裏,都為一個名額而爭得險些打破了頭。這麼一個來自於最基層的派出所長,又是何德何能獲得了這麼珍貴的名額呢?
“任笑天,你來說說看。如果讓你來選擇論文的題材,你會有什麼樣的想法?”李秉一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坐在兩個美女中間的任笑天。本來,李教授看到任笑天如此作派,就大為不滿。估計這不是哪一家豪門的二世祖,就是大款人家的紈絝子弟。既然兩者重合到了一處,李教授不介意就用任笑天來開這個頭刀。
從李教授開始出題之後,任笑天的大腦就開始了緊張的思考。有了教授提問其他同學的時間差,他也已經考慮了一個七不離八的大致思路。此時聽到李教授點到了自己的名,他也就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隻是他不知道,李教授已經把自己看成了下刀的對象。
“李教授,如果說現在讓我選擇論文的課題,我的想法是以國內收容遣送的現狀為題,從其立法上有勃於人的基本權利,以及實際執行當中,易於發生踐踏公民人身權利的現象進行論證。”任笑天侃侃而談,一點也不怯場。
任笑天的發言,讓李秉一大為驚訝。他沒有想得到,一個通常被人當作是隻會衝衝殺殺,以粗野而作為自身標簽的派出所長,能說得出這麼一套明晰的思路。
“任笑天同學,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會想得出這麼一個題材?”班上的同學都能注意得到,李秉一的聲音,與剛才有點不耐煩的提問相比,有了明顯的區別。顯得特別的和藹可親,甚至還有一種欣賞的語氣。
任笑天聽到李教授這麼一問,也就把收容所與不法商人相互勾結的事,從頭到尾的介紹了一遍。由於來自於自己的親身經曆,當然是說得有血有肉。從李教授到班上的每個同學,都是聽得聚精會神。
然後,他繼續發言說:“從這事發生之後,我就一直在思索。這樣的收容所,是對老百姓的保護,還是在傷害?為了這個問題,我也翻閱了不少書本。這一次來學習,我也想通過理論的提高,來進一步的探討這個問題。”
“好,好,就是要這樣。在工作中,不要忘記理論的探討。理論學習的時候,也要聯係實際來進行深化。同學們,你們都要向任笑天同學學習。人家在基層工作,都能做得到這個樣子。相比較而言,你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也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相關的理論。聽了任笑天同學的發言,你們難道不感到慚愧嗎?”李秉一說得是意氣風發,手舞足蹈。
看到任笑天在開學的第一堂課上,就能夠得到教授的如此表揚,班上的同學,有的羨慕,有的眼紅,也有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