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最後一個被救的人(1 / 2)

向子良和李秉一相認之後,就是一見如故,說起了許多當年的往事。大家都是古稀之年的人,說到許多往事時,當然是噓唏一番。為了這個緣故,李秉一硬是將老特務給留了下來。

把客人給留了下來,當然不會隻是李秉一陪著向子良喝酒。金陵城裏,李教授也是一呼百應的人。在他的招呼下,很快就湧來了不少陪客。說起這些陪客的身份,雖然沒有孔達人這樣顯貴。但在金陵城裏,還就讓人不好得罪。

當年和李秉一同樣遭遇的人,通過向子良之手給放出囚籠的一共是五十二個人。真正聽向子良勸說而活下來的人,也隻有三十九個人。李秉一和向子良重逢之後,立即發出了召集令。仍然健在,並且生活在金陵城裏或者是附近不遠的人,也隻有七個人。這幫老家夥一聽到消息,當然是聞風而至。

一幫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坐在一起,談論起當年的往事,當然是噓唏不已。話說多了以後,也就不可避免地提及當年一些不解的事情。從常務副省長位置上退下來的老文有點不解地問道:“向老,我在解放後就打聽過你,也讓警察係統的人幫過忙。他們都說在放我們出獄的那天傍晚,你就失了蹤。我想問一句,是不是因為我們的事情,才讓你在軍統局無法藏身了?”

這樣的疑問,不僅是老文有,其他人也有。老一代的人,報恩的情結都是特別的重。滴水之恩,尚需湧*泉相報,何況這是一種救命之恩。象那種跌倒路上遭救以後,反而誣賴救人者撞了自己的事,在那一代人中是根本不可想象之事。

解放之後,這些幸存者都在通過不同的途徑尋找向子良的下落。想要見上一個麵,表示一下自己的答謝之意。誰知,尋找到最後的結果,就是在他們獲救的當天傍晚,向子良也失了蹤。

“哈哈,你們都知道我那一天是釋放了五十二個人。其實,我那一天是救了五十三個人。前五十二個人被我放了出去,可能會有一點麻煩,但不會讓我引起那幫特務的懷疑,更不會讓我在軍統無法立足。真正讓我出事的人,就是我救的最後一個人。”向子良撫摸了一下自己那短短的胡須。說話的同時,他的眼前也就浮現起了當年的那麼一幕。

那一天,是四月二十號。距離大軍渡江的日子已經是迫在眉睫。接到‘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命令之後,向子良也擔負起了鑒別在押犯人的任務。

所謂鑒別,也隻是走過場而已。絕大多數的人,都是簡單的問一下名字,然後打上一個勾,就直接給押上了刑場。那些日子裏,刑場上的槍聲就一直是響個不停。

整整一天的鑒別,雖說沒有做什麼事,也把向子良給鬧得是精疲力盡。畢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既要把向往光明的人給解救出來,又不能做得過分顯眼。費心又費力,當然是倍加勞累。到了傍晚的時候,就在向子良準備離開審訊室回家休息時,突然聽到了一陣喧囂聲。

“走,快走!”幾個全副武裝的軍警,押著一個頭戴禮帽,身穿長衫的中年男人,正推推搡搡地往牢房走去。這樣的事情,在已經是朝不保夕的金陵城裏,早已是司空見慣。

那人走到審訊室門前時,向子良猛然一楞。對方不認識他,他卻知道對方是野戰軍敵工部的聯絡員,叫季如飛。糟啦!這是向子良的第一個反應。

在這種大戰即將爆發的前夕,季如飛到金陵城裏來,一定是有特殊的任務。而他在這種時候被捕,可能造成的損失,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萬一有個散失,就能影響到大軍的渡江作戰。

“站住!那是一個什麼人?帶過來給我瞧一瞧。”向子良不假思索地就下達了命令。那幫軍警一看是軍統局的行動處長下了命令,當然是二話不說,立即就將犯人送到了審訊室。

“我認識你們敵工部任部長。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助做的事。”對方一被帶進審訊室,大大小小的軍警就都被轟出了門外。向子良看到自己的副官已經站在門口把風,知道是時不我待,立即打出了底牌。

季如飛一聽眼前的軍統特務自報家門,也就明白了對方的底細。本來是心事重重的他,立即開心的說:“你是‘夜鶯’,我是任部長派進城來,有緊急任務要部署下去。剛一到聯絡點附近,就被抓了進來。”

向子良眨了一下眼睛,眉毛也緊緊地鎖了起來。那個聯絡點是昨天晚上才被另外一個係統給查獲的,由於時間太短,出事的消息還沒有傳得出去。軍統在那周圍布置下了暗哨,此時出現的人,當然不會輕輕給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