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她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離開了情感之間的事,照樣也是一個女中豪傑。聽到對方說話如此不客氣,當下立即就沉下臉來:“你是誰?說話為什麼這麼不上規矩!”
打電話的人是李震民,說話這麼衝,也是一時急怒攻心,才會如此。聽得水素琴這麼一責問,也算是冷靜了下來。雖然還是有點不開心,說話的語氣還是緩和了幾分:“我是李震民,你們紀委的任笑天,剛剛和警察局的人一道,把計委的費存旺給抓走了。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聽得李震民如此一問,水素琴想回一聲不知道。話到了嘴邊,還是給咽了下去。不對,小天做的事情,一定會有緣故。他會不告訴我嗎?不會。水素琴有這樣的自信心,小天不會瞞著自己做什麼事。再一想到前兩天任笑天找自己的情形,她也就抿嘴笑了起來。
聽到水素琴‘吃、吃’的笑聲,李震民有所不解的問道:“水書記,你笑什麼事?”
“我笑了嗎?沒有呀。配合警察抓人的事情,我不知道。至於是不是要向你們當領導的進行彙報,我認為你應該要去找警察局才對。”水素琴的答複,純粹是官方語言。想挑毛病是不容易。要找有用的內容,同樣也很難。說到底,這是踢了一個皮球,讓李震民去找警察局問情況。
擱下電話的李震民,臉上的神色是陰晴不定,變幻莫測。他有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就象是心口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過去當區長時,在整個城區裏,自己都算得上是一言九鼎的人物。現在當上了書記,就連這麼一個黃毛丫頭也敢於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水素琴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人家有一個省委組織部*長的阿姨做後盾。這條消息,在上次趙長思的結婚儀式上,就已經公開了出來。官場上的人,早就把這事給傳得紛紛揚揚。
李震民心中有怒火,卻又無法發泄得出來。這種感覺,當然是加倍的難受。本來,這個費存旺是前任區委書記的人,李震民大可坐山觀虎鬥。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老費還又拉上了陳中祥的關係。這樣一來,還又容不得回避。
接完李震民的電話,水素琴也算是明白了過來。任笑天之所以遲遲不來吃晚飯,應該是手中有事而給耽誤了。想到李震民的電話內容,她的心中又有點著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小天和警察一道,把計委的費主任給抓走了呢?
抓一個正科級的計委主任,這在基層區縣可不是一件小事。這個死小天,如此大的事情,事先也不給我打個招呼。萬一捅出婁子來,可不好收拾。想到任笑天惹的麻煩,水素琴不能不擔心。
這幾個月來,任笑天不再是以前的乖寶寶,純粹就是一個惹禍精。惹的麻煩是一個接一個,而且是一個比一個大。從打小混混開始,一直打到了省長家的公子。抓的人也是逐步在升級。有紈絝子弟,也有老板,今天直接就抓起了計委主任。
想到這些,水素琴也顧不上再照料小海吃飯,隻是站在電話機旁沉思默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小天瞞著我不說呢?不對,小天不是這樣的人。再大的事情,也不應該會瞞著我!這一點,水素琴有著足夠的自信心。
倏地,水素琴想到了任笑天前幾天進自己辦公室的情景。期期艾艾的樣子,吞吞吐吐的說話,隻是自己根本不想聽,就把小天給趕出了門。嗯,當時小天說了一句什麼?對了,說的是彭區長交辦的工作。我是怎麼回答的?嗯,是讓他去找彭區長。
想到任笑天當時的那副可憐相,盡管是想說話,看到自己眼睛一瞪,還是規規矩矩的走了出去。老爺子說得不錯,小天對我是有點畏懼感。小天和其他女人相處時,可不存在這樣的情況。水素琴的嘴角上,浮起了甜蜜的笑容。
心情大好的水素琴,立即就給彭中雲打了一個電話。得知是怎麼一回事之後,當然也就完全放下了心思。怪不得這麼幾天來,小天和他那兩個部下,都有一點神秘兮兮的樣子,原來是在打伏擊,想要現場抓小偷。
向子良聽到著水素琴的介紹,也不表態,隻是自斟自樂的喝著酒。暗自思忖著:說起來,這丫頭也是一個六歲孩子的媽媽了。情緒的變化,還是象個小姑娘一般。如果我再不能幫襯著一點,豈不是要被人給欺壞啦。
“哼,這小子該打。即使是有正事要做,也該打個電話給你,也省得讓你操心呀。不行,明天來了之後,我非得好好收拾這小子不可。”向子良狠聲狠氣的發著火。當他偷眼看到水素琴想幫助解釋,卻又不好說話的樣子,也在暗自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