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小海剝上了兩隻蝦子,讓小海自己吃了起來。又幫向子良和自己加上酒後,這才詢問道:“爺爺,這次在金陵玩得開心吧?”“開心,當然是開心。如果沒有你這臭小子掃我的興,我就更開心。”向子良已經撿起了筷子,邊往口中送菜,邊教訓著任笑天。
為了我?任笑天心中有點不解。繼則想到易芷寒那鬼神莫測的情報能力,又豁然開朗。這丫頭為了我,倒是什麼事情都會做。我也說嘛,老爺子為什麼會回來得這麼突然,原來是有人給他捅了消息。隻是這種事情無法說得明白,他隻得是‘嘿嘿’傻笑了兩聲。
這時候,水素琴端著菜上了桌。與任笑天想象得不一樣,水姐有點憔悴的臉龐上,並沒有一絲笑容,而是繃著個臉,象是誰借了她的錢沒有還一個樣。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剛才在會場上,不是蠻好的嗎?小海也說水姐剛才還笑了的呢?任笑天在不停地抓著頭皮。看到他這個樣子,向子良在偷笑著。哼,就是要的這個樣子。不然的話,你小子豈不是要飛上了天!
有了這麼一幕,中午的一席飯,吃得是鴉雀無聲,了無生氣。小海幾次想要說話,也被水素琴給斥責得不敢開口。到了最後,隻得把委屈的目光投向任笑天,想從這兒能夠得到安慰。隻可惜他找錯了人,任笑天也是自身難保,連話也不敢多說半句。
這時候,水素琴也已經開始端碗吃飯。本來,她以為任笑天總要對自己說上幾句溫情的話,讓自己好下台。誰知道,任笑天隻是悶頭吃飯,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她可不知道,此時的任笑天,噤若寒蟬,哪兒敢說話。
本來,水素琴也隻是在演戲,想要給任笑天一個教訓而已。說上幾句溫情的話,也就能重歸於好。此時看到任笑天不吭聲,水素琴反而真的傷心起來。
原來隻是做戲般的繃著臉,到了此時已經是真的走入了角色之中。泫然欲泣的她,嘴角在輕輕地抽*搐,眼神有些恍惚起來。腦海之中,有些悵惘,還有些迷茫。難以用語言加以形容。
小天這是恨上了我,恨我給他臉色看,恨我沒有給他麵子。小天,你就不能理解姐姐嗎?我有自己的委屈,也有自己的尊嚴。為了你,我一切都可以放棄。我都這樣做了,你還不行嗎?小天,你還是姐姐心中所愛的小天嗎?
水素琴的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愈來愈冷,愈來愈暗。她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坐在那兒,機械地往嘴中劃著米粒。桌子上的菜,她一筷子也沒有動。
看到她這個樣子,向子良心中也是直在叫苦,後悔自己不應該導演這麼一場戲。本來隻是想給任笑天這小子一個教訓,以後少在外麵拈花惹草。誰知會假戲真做,反而弄假成了真。
看著眼前這一對小男女,各自悶著頭在吃飯,各自在想著自己的心思,誰也沒有朝著對方看上一眼,向子良心中已經是著了火。他恨不得在任笑天腦袋上狠狠地敲上一記,傻小子,看你平時能說會道的樣子,怎麼今天成了啞巴呢?
由於導演的畫蛇添足,還有演員的過分投入,一桌佳肴出現了味同嚼蠟的結果,一餐本來是很圓滿的中午飯,也不歡而散。屋子裏的空氣,沉悶得讓人透不過呼吸來。到了這時,向子良也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好心辦了壞事。怎麼辦?老特務的眼睛珠子一轉,頓時就來了主意。他的主意很簡單,那就是拔腿走人,來上一個溜之大吉。
“小海,想吃糖葫蘆嗎?”
“想,想。老爺爺,哪兒有糖葫蘆?”
“要想吃糖葫蘆,那就跟老爺爺走呀。”
“嗷,嗷,我去吃糖葫蘆嘍,我去吃糖葫蘆嘍。”
小孩子是最為經不起哄騙的,一聽到有自己愛吃的糖葫蘆,小海也就忘記了剛才那沉悶、壓抑的氣氛,蹦蹦跳跳地跟著向子良出了屋子。臨出門時,向子良狠狠地盯了一下任笑天。意思是在說,小子,你給我好好地把握機會。如果再弄不定當,看我怎麼來收拾你!
任笑天被老特務的眼睛這麼一盯,弄得有點稀裏糊塗。今天這是怎麼啦,怎麼會動輒得咎的呢?他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水素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