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呀?任笑天的腦海之中急速地轉動了起來。從腳步聲來分析,應該是一個女性。自己到灞橋來的時間很短,認識的女性更少。莫非是——?
“誰呀?”任笑天也不開門,坐在鋪邊上吆喝了起來。夜靜更深,聲音聽起來是特別的響亮。
“任區長,是我,我是小施呀。”門外說話的人,確實是個女人。細聲細氣的說話,幾乎會讓人把這麼一個被灞橋人稱之為‘女妖精’的女人,當成了舉止端莊,溫柔嫻雅的大家閨秀。
任笑天一聽,笑了起來。自己猜測得不錯,果然是辦公室的那個施主任。隻是說小施,有點委屈了她自己。從年齡上來說,這個女人起碼過了三十歲,要比任笑天大上一截。再聯想到下午要彙報思想的那麼一幕,當然會明白了過來。嘿嘿,竟然連美人計都給用上了,說明董海生也已經到了手忙腳亂的時候。
“哦,是施主任。有什麼事情嗎?”任笑天不動聲色,依然是坐在鋪上說話。
施主任有點柔媚地說:“任區長,我想向你彙報一下思想問題。你開一下門,好嗎?”
彙報思想問題?任笑天一聞此言,頓時啞然失笑。夜深人靜的時候,你不回家睡覺,不去陪自己的老公,卻要到一個大男人的房間來彙報思想問題?切!這不是在草蛋嗎?
暗中笑話的人,可不止任笑天一個人。緊隔壁房間的胡阿炳和全慕文在笑,隔一間的冷山也在笑。就連住得最遠的丁一,也站到了房門口,笑得捂住了嘴巴,唯恐聲音傳了出來。
“施鳳英,我明確告訴你,深更半夜的讓我一個大男人為你開門,嘿嘿,這種笑話一點也不好聽。下午我就勸說過你,警告過你。如果你還想要為自己留上一點麵子,那就趕快離開。不管有什麼事,早晨上班以後到辦公室談。”任笑天的回答,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任區長,你就開一下門嘛。”施主任還不死心,反而站在房門口撒起了嬌。事實上,她也不想來這裏。任笑天下午的回答,已經把話給堵得死死的,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隻是董海生不相信,說是沒有不吃腥的貓兒,硬是逼著她再來試一下。
‘嘎吱’,隔壁的房門被推開。接著,一個粗喉嚨響了起來:“這是哪家的騷貓!到了這麼晚也不睡覺嗎?滾,快給老子滾得遠遠的。不然,老子就用涼水澆嘞。”
胡老二的手上確實端著一隻臉盆,這大冷的天,一盆冷水澆到身上,滋味也不會怎麼好受。看到這是動了真,施主任連忙招呼說:“別澆,別澆,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要滾就快點滾,有什麼思想問題,找董海生彙報去。或者,你去找那個小白臉也行。”胡老二不但是聲音大,說的內容也是不留一點情麵。就他這個喉嚨,不但是領導這一排宿舍的人聽得見,其他宿舍的工作人員也是聽得清清爽爽。
“氣死我嘍,姑奶奶什麼時候丟過這樣的臉麵。”施主任一臉的晦氣,很快就出現在董海生的家中。說話之中,當然會帶有一絲怨尤。
跟在後麵進屋的顧瘸子,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這有什麼?你又沒有蝕掉一塊皮。難道你還真的想讓姓任的壓到你的身上?要是你發了春,就讓老子給你殺殺癢。”
“那是當然,那姓任的是個小白臉,怎麼看,也要比董老大俊俏一點。施主任,我說中了你的心吧?”施瞎子的人還在門外,就咧著個嘴巴調笑了起來。
最後一個進門的人,是董海生。他將身上的軍大衣往椅子上一甩:“笑!笑你馬的個逼呀?說,下一步怎麼辦?”
按照董海生的計劃,是讓施主任去喊任笑天的門。隻要一開門,不管是不是上得了任笑天的鋪,埋伏在附近的顧瘸子這幫人,都要衝過去。到了那時,姓施的女人再把衣服一解,讓任笑天弄上一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出現了這種情形,任笑天再怎麼牛,也無法在灞橋站腳。
“我說老顧,你也真笨。難道就不能衝上去,自己把那個姓任的門給打開?”這時候才進門的董思海,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這一說,顧瘸子就跳了起來:“草尼馬的個比,你知道個什麼?那個姓胡的一出來,我手下那大龍和二虎根本就不敢動手。要麼你去,看你能不能把姓任的門給打開?”
“吵!吵什麼呢?現在都已經到了什麼時候!你們還在這兒雜七雜八的瞎鬧事。”董海生有點弄不明白。任笑天也沒有顯出什麼特殊的能為,怎麼自己這一方,就如此潰不成軍呢?
想不明白的事,他也顧不上去想嘍。關鍵的問題,還是要把任笑天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