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海生一聽,就知道任笑天是想借領導的壓力,迫自己就範。哼,想好事哩。那個丁一已經被李書記給調往了市區,冷山又被拉了過來。就憑你們三人,怎麼也翻不起天來。他抬起眼皮,朝著顧亞明看了一下。對方沒有抬頭,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動作,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灘塗承包工作,到目前為止,取得了很大的進步。據昨天晚上的統計數字,一共承包出去11萬畝土地,收到承包款約55萬元。這麼一大筆款子,用於學校危房改造,基本能夠滿足需要。但是要與全鎮財政缺口相比,還是存在很大差距。更重要的事情,我們用於二期灘塗改造和配套工程的費用無法落實。”說到這兒,任笑天停下來喝了一口茶。
董海生歪了一下嘴角,哼,你說這些有什麼屁用!我不管你說得天花亂墜,就是一個想法,不讓你的承包計劃成功。
“時間不等人,我們的工作思路也不能受到衝擊。為了這個原因,我提議,把剩下的灘塗用地對外發包,收回資金,保證鎮財政支出的正常運行,保證工作的正常開展。今天召開這個黨委會,就是讓大家來討論,並形成決議。”任笑天不打算拖延時間,直截了當地說出了會議的最終目的。
董海生一聽,也知道這事不能沉默,立即站了起來。他也不管有領導在場的情形,大聲吼道:“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
“說!理由?”任笑天的聲音很冷,用詞更是簡明扼要。董海山為之一僵,冷了一會場才想到,自己這時候怎麼也不能退讓。一退了下來,就再也沒有自己生存的土壤。他把脖子一硬,振振有詞的辯解說:“這是灞橋人民的資源,不是讓你用來撈取政績的跳板。”
“既然是資源,你當了這麼多年的鎮長,為什麼不加以開發?”全慕文一語就反擊了回去。董海生已經鐵了心,知道這是背水一戰,也就不管有沒有領導在座,蠻不講理的回答說:“我就不開發。寧可閑在那兒,也不能讓外人來沾我們灞橋人的光。”
“那學校危房改造的錢從何而來?”全慕文追問了上來。董海生回答得也快:“那我不管。”
“鎮財政的缺口怎麼辦?”
“我也不管。”
“那你管什麼?”
“我什麼都不管,就是不讓你們對外承包灘塗的土地。哼,隻要有我董海生在灞橋,你們就休想成功。”
......
全慕文和董海生就象說對口詞一樣,你來我往,一個不讓一個。到了這時,董海生那副無賴的形狀就顯露無遺。不要說陸明的臉上不好看,就連陳中祥也在不停地嘖嘴。
董思海一看情形,知道不妙,連忙插了上來:“任區長,照你剛才報的數據,學校危房改造的錢已經有了,財政上的缺口也可以慢慢來解決。我們並不是急著等米下鍋,為什麼一定要趕在這時候把土地全部承包出去?我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工作,老百姓也是可以會接受,會理解的嘛。”
他的話一說完,麵有得色地朝著任笑天笑了笑。顧亞明打著嗬嗬呼應說:“董委員這話有道理。群眾工作嘛,要有一個過程。隻要我們能耐下心來,總是會有做通工作的一天。假如我們的資金確實很困難,我倒也同意這種應急措施,隻是——”
任笑天笑了一下。他從自己的預感和胡老二得到的情報之中知道,在今天這個會議上,顧亞明一定會跳出來。隻是沒有想得到,這家夥會跳得這麼早。這樣也好,跳早了以後,就一起收拾。省得我在收拾的時候,還要區別對待。
對任笑天臉上的笑容,顧亞明並沒有什麼壓力。自己的發言有理有節,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隻是建議你暫緩一步,也沒有徹底反對。說不定眼前這小夥子,還以為我在幫他說好話哩。
導致顧亞明跳得如此之早,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剛才董海生和全慕文之間的一問一答,他也看在眼中。董海生那根本不叫討論問題,純粹就是胡攪蠻纏。這樣下去的話,到了正式表決的時候,自己就無法投票。這麼多的領導坐在這兒,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再公然支持董海生,也就等於是斷送了自己的仕途之路。
這樣的傻事,顧亞明當然不會做。偏巧就在這左右為難的時候,董思海跳了出來,掰了一套歪理,想繼續來玩‘拖刀計’。見此機會,他也就一頭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