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不公,笑他一下,又有何妨?老祖宗不就說過,與天鬥,其樂無窮嘛。”任笑天的臉上還在笑,隻是說話的語氣有點變了樣,變得有點生硬。難怪他會這樣說話。我的名字之中是有‘笑天’這兩個字,關你什麼事?這是長輩幫我取的名字,我能改得了嗎?想一想任興邦那老爺子的遭遇,這老天爺笑他一下,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事。話一說完,他就自己找了一張板凳坐了下來。
這麼多年來,占益山也是順風順水的走了過來。就是高層的領導看到他,也會稱呼一聲‘占老’。到了省市區這一級,都是前呼後擁,奉承個不停,卻沒有想得到,會在灞橋這麼一個小漁村裏,被人給刷了這麼大的一個麵子,一下子就僵在了那裏沒有說話。
看到這樣的情景,李震民在叫好,陸明在叫苦不迭,唯有水素琴抿了抿嘴,露出了一絲笑意。哼,就憑你這麼一個糟老頭子,也敢對我們家小天發脾氣!想到任笑天也隻有在自己麵前才會有所畏懼,有所收斂的情形,她‘嘻嘻’笑出了聲。
誰也沒有想得到,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候,水素琴會如此開心的笑。彭區長轉過頭來瞟了一眼,沒有吭聲。陸明的眼睛珠子一轉,心中也算是明白了過來。他也知道這一老一小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是不會有和氣下台的可能。
唉,你們神仙打架的事,我這個市委書記沒法管,也管不了。眼前這樣的情形,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當旁觀者。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由著這一老一小去對掐吧。小的吃了虧以後,自然會有大人出來找場。老的吃了虧,應該找誰就去找誰吧。
“開門,讓我進去!”就在這時候,會議室門外傳來一聲咆哮。這是誰呀?怎麼就不長眼睛哩!屋子裏已經鬧得這個樣子,怎麼還會有人再來湊上一把火呢?陸明心中也有點惱火,有點埋怨任笑天不應該把自己請來剪彩。如果不是為了給這小子撐門麵,怎麼會碰上眼前的尷尬局麵呢?
會議室的門,被人用拐杖給捅了開來。剛與任笑天分手不久的梁隊長氣咻咻的一進門,就嚷嚷了起來:“是哪個為老不尊的混蛋,敢到灞橋來欺侮我們的好區長?”一聽這話,陸明心中樂了起來,原來是任笑天給搬來的救兵。
這話說得有點冤枉,任笑天可沒有做這樣的安排。梁隊長隨鬱文遠去辦公室的一路上,就問清了占益山來找麻煩的全過程。一聽這事情,老爺子的脾氣就炸了起來。再一聽說占益山的名字,更是火冒三丈。就這樣,他連任笑天的辦公室也不去,直接就衝著會議室闖了過來。
占益山心中本來就有氣。自己這麼一個老前輩,不管跑到哪兒,人家都是說自己德高望重,老當益壯。怎麼也沒有想得到,會被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給頂撞嘞。更想不到,又被一個瘋老頭衝進來指責為‘混蛋’。
即使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聽到這種罵人的話,心中也會有所不悅。更何況,占益山本身就是一個倔性子的人。在平常的日子裏,也隻是他罵人,哪人被人罵的時間。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剛一見麵,就拿著任笑天的名字找起了麻煩。這種聽慣奉承話的人,哪能忍耐得住,當即一拍桌子,怒斥一聲:“混賬!”
這邊一發火,旁邊自然會有拍馬屁的人跟了上來。董思海急步上前,用手就來推人,嘴中還在斥責道:“去,去,去,梁老頭,這地方是你能來的地方嗎?再不快點滾蛋,我就讓人把你給抓起來。”他的動作快了一點,嘴皮上的功夫也利索了一點,卻沒有想得到會變生肘腋。隻聽得‘咣’的一聲,梁隊長手中的拐杖已經敲到了他的腦袋上。
“哎喲,梁老頭,你怎麼打人?”董思海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指著梁隊長責問。他還沒有弄得清楚情況,還在把梁隊長當作是在找自己乞討醫藥費的殘廢老頭子。
“打,我就打你這個有人養,沒人教的小畜生。”梁隊長罵了一聲,就又把拐杖揚了起來。想到自己以往的那些遭遇,他就是怒上心頭,火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