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為了工作,說玩笑可以,當真可不行。特別是你一個當局長的人,在黨委會上這樣說出來,沒有誰會當成是開玩笑。作為分管刑警的副局長,羅大龍如果沒有任何反應,那他也就可以用女人的短、褲當遮羞布了。
戴斌的話一出口,也知道自己口不擇詞出了問題,連忙補充說:“你們別誤會,我——”
“嘿嘿,戴局長,這話你就別解釋了。”羅大龍已經站了起來,雖然說話的腔調還是油腔滑調的模樣,但臉龐上卻找不到一星半點的嬉笑之色。熟悉的人都知道,羅大龍已經到了火山爆發的邊緣。
“嗬嗬,難怪社會上的人都在說,土匪沒有了,都進了警察局。原來我隻是當笑話聽,今天聽了戴局長這麼一說,原來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刑警支隊是土匪窩,好,好得很!刑警是小土匪,我——”羅大龍狂笑一聲,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羅大龍就是中土匪,那你戴局長是什麼?我看你就是土匪頭子,是座山雕,是許大馬棒。”
這話一說,會場上的人都沉下了臉。有的人想笑,卻也不敢笑出聲來。隻能是用手捂著嘴,強行壓製著自己的笑意。建國之後,華夏曾經出了一本有名的長篇小說《林海雪原》,後來又有人根據小說中的內容,改編了一部京劇《智取威虎山》。座山雕和許大馬棒,就是這兩部作品中的土匪頭子。
在場的人,都是伴隨著這兩部作品長大的人,聽到羅大龍這麼一說,當然不會不明白這兩個綽號所代表的意思。大家更知道,羅大龍把話說到了這麼一個程度,已經是和戴斌徹底撕破了臉皮。
“你.....你......”戴斌氣得臉色發白,就是說不出話來。胡有成想要幫腔,隻是在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說辭。心中也在責備戴斌,你什麼話不好說,為什麼要說什麼土匪窩呢?這下好了,點燃了羅大龍那爆竹撚子,我看你怎麼好下台哩。
現在成了專職黨委書記的薛老局長,眼皮都沒有抬上一下,依然如故的在那兒打著瞌睡。
羅大龍鄙夷地瞅了戴斌一眼,不客氣的回了一句說:“我怎麼啦?我不是你這種省城來的大幹部,也沒有你這麼多的文化。自己的小爪牙不出警,還要加官晉級。好啊,以後我們就讓全局的警察都不要出警,都坐在家中等提拔。大家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聽到羅大龍的問話,在場的人雖然沒有搭話,但也知道,剛才戴斌的提議,實際上就是這麼一個意思。如果認真加以推敲,豈不就是說局黨委在鼓勵部下不要出警嗎?
一時之間,會場上議論紛紛。戴斌的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豆粒大的汗珠一個勁兒的往下滾。到了最後,他隻好把求援的目光投到了在那兒佯裝瞌睡的局黨委書記薛東身上。
“薛書記,你幫著說句話吧。”沒辦法,戴斌隻好腆著臉皮說話。聽到戴斌開口求情,薛東方才睜開眼睛,掃視了一下會場之後,用手指頭輕輕一敲桌子,很威嚴地說道:“羅大龍同誌,這是怎麼啦?坐下,快坐下,這兒是黨委會會議室,不是那亂哄哄的菜市場。”
一看到這位老爺子出了場,羅大龍二話不說,立即坐了下來。隻是依舊用不善的眼神瞟著戴斌,大有不會輕易放過的意思。戴斌見此也沒有辦法,隻好將目光轉了開去,當作沒有看到一般。
生活就是這樣,一旦抓破了臉皮,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事情。所以說,當上司的人,最好不要把下級逼到牆角上去。一旦那樣做了以後,就要準備迎接對方的絕地反擊。
薛東看到羅大龍聽話地坐了下去,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點將說:“維彬同誌,你陪同紀委的領導一起參加過調查,最清楚基本情況,你來說說自己的看法。”
紀委萬書記坐在那兒想心事,一直沒有吭聲。他沒有想到老薛局長會一下子點到了自己的將,一時有點沒有反應得過來。這事可怎麼說呢?說打得對,打得好嗎?真要這麼說了,那是把戴斌和胡有成給得罪下咯。如果不說真話,自己的良心又有點說不過去。
想到這兒,他在內心之中有點埋怨薛老局長,幹嘛給我找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