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任笑天說得如此自信,說得如此神采飛揚,許雲飛也是會心一笑。他看到坐在一旁的顧之彤跟著傻笑,就拍拍顧之彤的肩頭說:“小夥子,你來告訴我,你們家打算建房嗎?”
聽到有人問起自家建房的打算,顧之彤如同撓到了自己的癢處一般,立即得意地顯擺說:“我家已經在新街上定下了一塊地皮。我爸爸說了,要建三層樓房,一樓用作辦經營部,二樓給我爸爸媽媽住。”
“小夥子,三樓幹什麼用呢?”許雲飛有意逗笑說。
“給我娶媳婦用唄。”說到這事的時候,平時一貫大大咧咧的顧之彤,也難得地紅了臉,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小天嗬,你說的這個第一點,很不錯。就是這個看家中房,很有說服力。不看你寫在紙上的數據,也不聽你口中的吹噓,隻要跑到你當政的這方土地上一看,就能知道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有沒有得到提高。真想等到五年之後,再來灞橋好好走上一走,看看灞橋的新麵貌哦。”許雲飛滿意地接受了任笑天的觀念,然後又催促道:“小天,說,繼續說下去。讓我好好聽一下,看看你還有多少真知灼見。”
到了這時候,金遠山總算是真的鬆了一口氣。自己帶著這麼一尊大神到灞橋來暗訪,如果說落下了一個壞的印象,豈不是弄巧成拙!還好,小天這孩子的手上,是真有幾把刷子。唉,假如能和丹丹走到一處,那該是一個多麼圓滿的結局!
任笑天聽到許雲飛的追問,知道自己的回答得到了認可,這才放下了心。到了這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上已經是濕漉漉的了。說不緊張,那是假話。就憑眼前這老頭子不怒自威的架勢,也能知道這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許伯伯,讓我說起來,還有三看,可以用來考察一個地方的經濟水平。一是身上衣,二是盤中餐,三是手中錢。”任笑天不敢耍花招,一古腦的就全部都說了出來。
“身上衣?盤中餐?手中錢?聽起來倒是有那麼一點意思。小天,你不要賣關子,坐下來,好好給我具體的說說。”許雲飛沉吟了一下,揮了一下手,讓任笑天坐下來說話。
任笑天‘噢’了一聲,乖乖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著話題做起了解釋說:“許伯伯,我們灞橋是窮得出了名的地方。一家幾口人,隻有一身能穿著出門的衣服,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到了冬天,隻能窩在家中,根本不敢出門。你說,如果大家都有了新衣穿,是不是說明我們灞橋的生活水平有了提高嗎?”
說到這兒的時候,吳大嫂正好也從外麵進了屋子,接口說:“任區長這話說得我愛聽。想我們老吳家,這幾年一直就蹲在債窩裏拔不出身來。多虧任區長想了這麼一條讓我們發家致富的路,才過上了好日子。雖然一時不能建造房屋,春節的時候,也幫孩子置上了幾件衣服。”
說到這兒的時候,吳大嫂還抹了一把眼淚。任笑天一看,心說這咱的啦,說得好好的話,怎麼又淌起眼淚來啦!“任區長,你別多心。我這眼淚,不是傷心,是開心,是為我家的日子有了希望而開心。”吳大嫂知道自己這眼淚淌得有點不是時候,連忙出聲解釋說。
吳校長也有點尷尬地陪笑說:“我這老婆,就是不會說話。這好好的事,幹嘛要淌眼淚呢?你放心,有任區長在這兒當家,我們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好過的。”
有了這麼一段插曲,也就更加證實了任笑天所說的身上衣,對於判明當地老百姓生活水平的重要性。這樣簡單的事情,不會被許多高官看在眼中,殊不知這恰恰就是老百姓的真正幸福指數。
那些手抓話筒的記者,如果不是惱殘的話,根本不需要去問老百姓是不是幸福的話題,隻要到被訪問者的家中好好走上一遭,就能得到答案。或者說你可能沒有時間跑上一遭,那就看看被訪問者身上的衣服吧,還愁會找不到答案嗎?
吳校長夫婦的解說,不但讓許雲飛明白了‘身上衣’的重要性,至於‘盤中餐’也就相應得到了解釋。
“小天,你說的這個‘手中錢’,又是怎麼來看呢?”許雲飛的興致越來越高。眼前的這個小夥子,如果好好地培養一下,很有可能就是政壇上的一顆新星噢。想到這兒,他也就來不及的追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