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天與簡寧奇相互凝神的時候,坐在一旁的許雲飛看得最是清楚。嘿嘿,一個是京城眾星捧月的豪門子弟,一個是鄉村土生土長的草根俊秀,倒是有得一拚。隻可惜,雙方一時喻亮,為了曆史上的那麼一些陳賬,值得這樣做嗎?
許雲飛的想法雖好,奈何現實卻無法改變。就在這一閃念的功夫,兩個年輕人已經接上了火。
“任區長,前些日子看報紙,想不到哇,你還是一個優秀警察。”簡寧奇終於還是開了口。其中的味道,到底是褒還是貶,隻能是根據自身的感覺,才能聽得出來。
任笑天一聽,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若隱若現的笑容。既然你簡寧奇還是熬不住要開口,那就說明你的城府還是差了一點。哈哈,文化水平還是不怎麼樣噢,我也就不要過分擔憂嘍。他聳了一下肩頭,若無其事的回答說:“簡市長,謝你的誇獎嘍。優秀警察算不上,稱職的警察也還馬馬虎虎。”
“任區長,你不去當警察。還真是有點可惜噢。”簡寧奇表麵是惋惜,實際上是在笑話任笑天如喪家之犬,逃離警察隊伍的事。
任笑天眼角一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最應該說可惜這種話的人,好象不應該是你市長大人噢。”
“那應該是誰呢?”簡寧奇追問了一句。
“簡市長,這應該是很明白的事情吧。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我就來告訴你。海濱市警察局的領導,才應該會是感覺到可惜的人。”任笑天的話,說得也是傲氣十足。我任笑天是個人才,應該感覺可惜的人,是那些放棄人才的警察局領導。
在旁邊忙著招呼客人的大棚主人老張,是個很純樸的農民。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兩個年輕人,在言語之中相互打著機鋒,隻是覺得他們說得有趣,也從中插嘴說:“幾位領導,要是照我老頭子說喲,警察局少了任區長這麼一個好警察,是他們沒福氣,是他們的領導沒有長眼睛,可我們灞橋的老百姓有福了。沒有任區長到灞橋,我們哪兒會有如今這種好日子過嗬!”
在場聽得懂任笑天和簡寧奇話語中在暗打機鋒的人,此時聽到老張的插嘴,一時無不為之莞爾。有了這麼一個無意識的幫腔,也就讓簡寧奇的攻勢為之一挫。就連簡寧奇也為之一笑,老張這話說得有趣,說得倒也是一個事實。如果沒有任笑天到灞橋來任職,灞橋的窮帽子,還不知要再拖多長時間,才能摘得掉呢?
聽到老張這麼一番純樸的話,不少人都在點頭讚許。就連一直表現為豁達大度的任笑天,也覺得有一股暖流淌過了心頭,衝淡了因為盧家父子無情無義的做法而一直壓抑在心頭的不快。
人世間,不可避免的會有盧長富、盧大海父子那樣的極品垃圾人物的存在,見錢眼開,見利忘義,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但也有老張這樣的人,飲水思源,飲水不忘開井人。
這麼一段時間裏,任笑天雖然沒有說過盧家父子的事,但他的心還是被盧家父子的行為所深深刺傷。畢竟,誰也不會願意看到自己披肝瀝膽,嘔心瀝血幫助的人,都是一群白眼狼。
任笑天讓顧之彤捎信給盧家父子,讓他們在金錢與感情之間作出選擇,其實就是想再拉盧大海一把,希望他不要為眼前的利益所迷惑,迷途知返。如果那樣,不但盧大海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就連任笑天的心情也會好上許多。
可惜的是盧大海辜負了任笑天的一番好心,反而是越走越遠。沒有想得到,今天會在無意之中,碰上了老張這麼一個知道感恩的老實巴交的人。
從老張的大棚出來,兩路人馬會合到一處,來到了已經出現大致輪廓的新街。大街兩邊的建築施工,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任區長,你這條大街的工程不算小,沒有三到五年的時間,看不到一個明顯的成效呀。”簡寧奇笑眯眯的又找到了話題。
任笑天一聽,當然是心中明白,這是說我在灞橋幹不到三到五年,還是你們有人準備摘桃子嗬!他的嘴角微微一翹,浮現出一絲嘲弄的笑容說:“簡市長,我隻是一個描繪藍圖的人,用不著去管三年還是五年以後的事。”
“噢 ,此話怎麼講?”簡寧奇問道。任、簡三人的對話,一直就是大家關注的重點。此時一看到兩個人又找到了新的話題,所有的人,都在全神貫注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任笑天樂嗬嗬的笑道:“這話還不好懂嗎?我到灞橋來工作,隻是給這兒的老百姓播種了希望,隻是給大家描繪了一幅明天的藍圖。謀事有我就行,成功不必在我身上。至於是誰來收獲成果,那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隻要將來灞橋的老百姓提到我的時候,說一聲‘任笑天這人還行’,我也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