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麼一個原因。”簡寧奇也來了一個一飲而盡,用桌子上的小毛巾擦了一下嘴後,又問道:“這麼一個熱門的權力,任笑天為什麼要輕而易舉的給放掉呢?”對於這個問題,李震民也想不透。說是為了攏絡冷山,好象有點說不通。他搖了搖頭,沒有吱聲。
簡寧奇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皺了一下眉頭。一抬頭,正好看到毛小敏款步姍姍,儀態萬方的走了進來。李震民心中叫苦,你這個小姑奶奶,怎麼老是在簡少麵前轉悠哩!心中一急,他也就起身迎了上去。
看到李震民如此情急的模樣,簡寧奇心中好笑。他也不吭聲,隻是站到了落地窗前,遙望著漆黑一團的夜空。不由想到了孫佳佳,當然,也想到了任笑天。這麼一想,他的心中仿佛有一種撕裂的痛。“任笑天,你給我等著。”簡寧奇的手指甲,深深地掐入了自己的掌心。
六月裏的天,是神鬼天。昨天晚上那麼一場傾盆大雨,讓誰看起來,都象是要下上十天、半個月的樣子。誰料,到了今天早晨,就是雨過天晴,撥雲見日,反而多了幾分熾、熱。
按照任笑天的計劃,今天的任務是巡視。所謂巡視,也就是騎著自己那輛招牌式的‘飛鴿’自行車,從新大街建築工地開始,再走村串戶,看看鄉村的變化,了解有沒有什麼新情況、新問題。到了最後,就是到灘塗檢查二期開發的掃尾情況。
他這樣的做法,從好處說起來,是不攬權,把權力都分給了班子裏的其他人。但要換一個角度來看,也是偷懶,別人忙得不亦樂乎,他卻是悠閑得很,樂滋滋的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在鄉村小道上晃蕩。
有人為這事提過意見,任笑天莞爾而笑道:“你們說讓我要照顧大家的感覺,可我要問一句,有誰嫌手中的權力大了嗎?沒有吧,哈哈,我告訴你們,他們這是忙碌並快樂著,誰也不會嫌累的。”
任笑天的想法雖然很美好,隻是計劃比不上變化快。從早晨起身開始,他那想圖安逸的想法就注定不會實現。九龍鎮的黨委書記張維漢,是個急性子的人。昨天晚上,戚得標從灞橋回到市區之後,就給老張通了電話。依照老張的性格,當時就要給任笑天打電話。
鎮長朱仁勸說了一句,說是時間已經太晚,不管是什麼話,還是明天早晨說比較好。最好的辦法,就是到灞橋鎮參觀學習,有什麼事情都當麵說清楚比較好。
張書記一聽,這話也對。這種事情隻能是錦上添花,可不能畫蛇添足。千萬不能由於自己的一時心急,反而把一件大好事給弄巧成拙。對,朱鎮長說得對,明天就去灞橋鎮找任區長,不管有多大的難處,都要把事情給敲定才好。
話是這麼說,可這一夜也不好過。躺在鋪上的張書記輾轉反側,總是睡不著覺。一會兒在想灘塗開發中的困難,一會又想到承包款到手之後,對九龍鎮帶來的變化。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著之後,又夢見到李震民怒瞪雙目,一隻如同巨無霸般的大手擋在了自己的前麵,大聲叱責道:“沒有我的同意,誰也別想這麼幹!”
張書記一嚇,當即坐了起來。醒來一看,原來隻是蘭柯一夢。心中也覺好笑,多大年紀的人了,怎麼還如此沉不住氣哩!隻是看到窗外電閃雷鳴的樣子,他又在擔心能不能成行。就這麼折騰了大半宵,好不容易看到東方發白,張書記翻身起床,推門一看,哇塞,萬裏無雲,風和日麗。想不到,連老天爺都會這麼幫忙。嗨,這樣的好天氣,注定了今天的好事一定能夠成功。
洗漱的時候,張書記照了一下鏡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兩眼成了熊貓眼。暗歎一聲,想要辦成一件事,我容易嗎?還好,時間不長,他找到了一個同黨。他在隨後而來的朱鎮長臉上,找到了安慰。看來,昨天夜裏,自己的這位老搭檔也沒有睡得好覺。
朱鎮長注視到張書記的目光,心中好笑,我們是五十笑百步,還不都是一個樣嘛。嘴皮上還是分辨了一句,說:“都是昨天夜裏這雷聲給鬧的,響得睡不著覺。”
言畢,兩個人心知肚明,‘嗤、嗤’的笑出了聲。想到也不再作解釋,直接就給任笑天打起了電話。
“任區長,你好,我是九龍鎮的老張嗬。”